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章 千佛宝搭起风波 深秋。 黄昏时刻。 山里已明显地有了料峭的冬寒。 天空被层层浓墨似的彤云.压得又低又沉;冰碴般的刺骨冷风,打着尖哨狂然卷过小坳口,带着哗啦啦澎湃的树涛声,回荡在群峰之间。 这阵冷瑟的金风才刚掠过,毫无征兆地,天竟沙沙有声的落下绵密急雨…… 忽然,“得啦!得啦!……” 由远而近,一阵骤加密雷的突兀马蹄声,似要摆脱雨丝纠缠般的,自山坳口彼方如飓卷至。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随着蹄声移近,一团黑影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出现在蒙蒙雨幕之中。 原来,那是一匹长奔中的栗色大马,马背上挺坐着一名气宇俊朗年约三旬的玄衣骑上。 这骑士身上并无长物,只在背后携着一口样式古朴、柄饰金穗的黑鞘长剑。 此时,非仅风雨骤急,马匹驰掠的速度更是呼呼生风,而玄衣骑士的身子,亦随着马儿的奔势起伏有致。但是,剑柄上那撮金穗在此情况下,居然如置静处,分毫不动。 如此迹象,明白的显示出这名玄衣骑士,该是一位功力非凡的练家子。 玄衣骑士对这扑面而来的寒雨,似是无奈的承受撇嘴苦笑。但他在笑意刚刚浮上嘴角时,神色倏地一凝,眉头微皱的竖耳倾听着什么。 栗色大马四蹄翻飞,速度不减的转过山道弯口。 远远的,雨中有对撑着伞的人影出现在玄衣骑士眼前。看他们相互扶持,却又走得一步一滑,好不艰辛的模样,敢情竟是一对裹着小脚的娘们。 玄衣骑士放缓马速,逐渐接近撑伞的二人。 在他目光锐利的微瞥下,便已看清眼前的两个女人,一老一少,约模是对母女,或是婆媳。瞧她们二人虽是撑着伞,但二人衣裙下摆早已溅湿大半,那名老娘裙上沾满黄泥的模样,不难猜出,这阵突来骤雨可整了这对女人家一次不大不小的冤枉,这时,伞下的二人也已经听见马蹄声,她们不约而同,回头望向冒雨而行的玄衣骑士,一面将身子避向山壁让道而立。 玄衣骑士略做犹豫,随即微夹马腹,正打算加步通过二人离去…… “壮士,请留步!” 那名少妇已然怯生生的开口,叫住了玄衣骑士。 玄农骑士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躲不开这桩鸡毛蒜皮的“侠义之事”。 他停下马,淡淡开口道:“姑娘有何指教?” 那少妇难为情似的羞红了脸,垂下头,低细道:“请教是不敢,只是……壮士,因为天雨路滑的关系,适才我婆婆失足跌了一跤,虽然没伤着哪儿,但是她老人家举步艰难,所以我想……我想……不知道壮士能否行个方便,用马……送我婆婆一程。” 她一手撑着伞,一手却不安的直扯着自己裙角,急切接道:“我们住得不远,就在前面一点,只要再过个弯口就到了,……应该是顺路,不会麻烦你太多的……请壮士行个方便……” 玄衣骑上不待她说完,已翩然下马,依旧淡然道:“扶你婆婆过来上马。” “谢谢壮士!谢谢壮士!”二个女人喜出望外的忙不迭道着谢。 等这少妇扶着她婆婆过来,二人望着高悬的马蹬,只有无助的回眸看着玄衣骑士。 玄衣骑士再次在心中无奈的低啃一声,上前道:“老婆婆,我扶你上马吧!” 老妇人堆起满脸皱纹的笑容,感激涕零道:“年轻人,真是谢谢你啦!又借老身马骑,还得麻烦你扶老身上马,我真是过意不去呐!” “不用客气。”玄衣骑士古井不波的回答着,同时跨前一步,只手轻托老妇腰间,将对方轻而易举的送上马背坐稳。 老妇人大呼小叫道:“唉哟!年轻人,你好大的力气呐!怎么还没见你用劲,我只一眨眼,人就已经到了马背上啦!” 少妇见自己婆婆如此大惊小怪,腼腆的岔言道:“婆婆,你没见这位壮士身背宝剑,想必人家一定是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力气当然很大啦!” 说着,她像是怕自己说错话般,偷瞄了玄衣骑士一眼。 玄衣骑士只是露出个有趣的谈笑,不置可否道:“这位大嫂,一并上马吧!” “不用了……”少妇急忙推知道:“我跟着走就好。” 玄衣骑士轻描淡写道:“我恐怕你的脚程跟不上这马儿,而送完二位,在下尚且急于赶路。” ------------ 第二章 二小出江湖 这名总护法不敢大意,手腕翻处,两柄样式极为普通的锋利匕首赫然在握,他的身躯以极小的弧度飞快地闪摆开来,扬手之间,一阵“叮叮当当”宛似铁匠打住的金属碰撞声,密急响起! “牛坤!你还不动手吗?” 总护法与君尚义这看似一剑,其实为百余次挥砍所融幻的冷交击之下,竟也被逐退半步。于是,朝仍站在一旁发征的牛坤冷冷一喝。 牛坤仿佛刚从一场恶梦中醒过来般,机伶价打了个冷颤,忙不选择动着手中光秃秃的丧门幡,上前夹杀君尚义。 已经中毒的君尚义,此时一旦运到出招,立刻感觉到体内之毒,宛如烧红的炭一般,据朝五腑六脏里钻。 那种嗤心火辣的痛苦,不禁令他面容抽搐,混身更是汗出如浆,出手越见呆滞散乱。 骆珍珍自是发觉自己老公情况不佳,正待上前想助时…… “快带桂儿走!” 君尚义强抑着毒火攻心之苦,嘶声大喊! 骆珍珍急得双目泛泪,尚未决定是否该照老公的话去做,那边—— 总护法冷笑发言道:“君家夫妇,鸳鸯快侣,君夫人怎么可能舍得独自突围。” 他手握短匕,双臂翻抛着大圆弧度,由内而外,由外而内,迅速的翻缠挥绞。于是一圈圈的刀锋冷芒,便如瀚海漩涡般,激旋回荡,连空气都似经不起这阵狂搅,打着转子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嘶嘶!”轻啸! “别听他鬼扯,快走!” 君尚义奋力挥剑回截蒙面总护法如此诡异且极霸道的怪招,一面催促急吼! 只这一分神冷芒闪映处,血渍立现。 君尚义左肩处随着他回身旋闪,一溜血珠子抛洒入空。 “当家的!” “爷爷!” 骆珍珍和她背上的孩子,不约而同,发出回声的惊呼! “快走!” 君尚义再次催喝,整个身子亦凌空飞起,手中长剑,微颤如波,眩目的剑光伸缩吞吐,霍然一抖之下,沉沉的雨幕中,墓地,竟有千百个明晃晃、充灿灿的圆月纷纷坠落下来。 总护法和牛坤在如此浩然犀利的剑式之下,不由得齐齐闪退,朝后躲避这威力辉宏的笑月剑法。 骆珍珍猛一咬牙.趁着敌人退闪的这些微空隙,身形一晃,径自朝屋后的小河掠去。 总护法见状冷哼一声,闪避的身子猛地振臂拔空,人若流光,直扑骆珍珍身后而去。 身形凌空的君尚义,不持身子往下落右手持剑猝然挥甩,整个身子使籍这甩剑之力,如镖射向总护法后背背心。 同时,君尚义手中剑势再展,一片涵盖三丈方圆有金的光孤,霍然有声的扑向总护法如虹的身形。 总护法骤觉背后劲道逼人,不容轻忽,虽然眼看着即将拦下骆珍珍,亦不得不放弃追杀,身形猛泄,直朝地面扑躲。 只这微顿片刻的时间里,骆珍珍业已掠至河边。她一回眸,正好看见力竭而坠的君尚义,被牛坤的丧门幡一下击中,掉落地面。 她心痛如绞,洒着眼泪,低喃道:“凭我君家夫妇之名,岂可命丧于一个三流货色之手?” 她蓦地横心,一咬牙,右手软剑倏挥,河边一株约有环抱粗的空心枯木,已被她斩断一截。 她迅速将背上的君小挂解下,将空心的枯木套在孩子身上,滔滔交待道:“桂儿,你听好,我君家一门无端招此横祸,全是为了一件叫做千佛塔的宝物而起。眼前陷害咱们的人,有一个外号叫西陲一枭的人,名叫牛坤。另一个主谋,是一个专门拿钱替人杀人的神秘组织里的总护法。你记清楚了吗?” 君小挂睁着又黑又亮的丹凤眼,泪眼汪汪,似懂的非懂点着头。 “好乖!”骆珍珍手抚君小佳的头,含泪笑道:“待会儿,奶奶要把娃儿放到河里而去,桂儿抱紧身上的枯木头下去游泳,如果遇着浪打来了,就像平时爹爹教的,把呼吸闭住,随着河水往前跑,懂不懂?” 君小桂点点头,呐呐地问:“爷爷和奶奶不陪桂儿游吗?” 骆珍珍鼻头更酸,雨中早已分不清是泪是雨的便咽道:“爷爷和奶奶不能再陪桂儿了!孩子;你一定要记注,若是老天有眼.让你渡过这一劫,保住了性命。将来长大,要查清楚你爹和你娘的生死和下落;记住要替爷爷奶奶报仇,” ------------ 第三章 人小鬼大 他们二人一闪而出,朝打斗声响起处,电射而出,生恐去得慢了,万一错过趟入江湖浑水的大好时机,那岂不就可惜了。 隔着破庙不足百丈远的地方,有一片稀稀疏疏的林子。现下,正值开花季节,每棵树上都开满洁白如雪的小白花。只要风儿吹过,满天落英便宛如纷滨瑞雪,在风中优雅的翻飞,那景象真是美极了。 此时,虽仅是夜风微微,但小白花纷坠如密雪,有时回旋飞掠,更速于扑火之蛾。 当然,这些小白花不是被风所吹落。 它们是被作中激斗的气旋所摧坠,正不断随着拼战双方攻拒的劲流,上下穿绕翻飞。 激战的双方,一共只有五人。而且,还是以一敌四,且战且退的局面。 迷朦的弦月洒落的是黯淡的月光.透进林中,就更显得错落与凄迷。 小桂他们很快便已来到疏林边缘,隐在树后,好奇与新鲜兼而有之的朝林中观望。 虽然只能籍者透入林中那不太明亮的月光探看,但是,他们还是很容易就看清林内动手之人的模样。 那个以一敌四,并累得汗流使背仍在挨打的人,赫然只是个与小桂年龄相近,长得浓眉丰唇,轮廓深刻,略显清瘦的褐衣少年。 而围攻他的人,一个是年约四旬,中等身材,博唇如削,面容冷厉的持剑紫衣人。 紫衣人左右,是一对手持金瓜锤,面貌酷似,身形魁梧的黑衣壮汉;另一人,则是名背脊微驼,面加重棘的六旬老者,他背上虽也背着长剑,但此刻剑仍未出鞘,只凭一双干瘪枯黄空手,就逼得褐衣少年几度险象环生。 褐衣少年且战且走,逐渐退近小桂他们藏身之处。这时—— 驼背老人呼地腾空而起,扬掌挥扫出浑厚刚猛的力道,隐含呼呼风雪之声,搅动满天似雪落英,威猛至极的撞向褐衣少年。 就在同时,紫衣人的另二名黑壮汉,也不分先付的出手夹击,三件兵器自四面八方如闪电般朝褐衣少年身上罩落。 褐衣少年瞪目如铃,蓦地,他身形突兀一矮,整个人缩起身朝地面上扑滑出去。 砰地闷响声中,褐衣少年左胯已被驼背老人的掌风扫中。 他虽是狼狈已极的滚出丈寻之外,却也籍着驼背老人的掌劲的推送,即时避开其他三人要命的攻击。 紫衣人怒极叱道:“臭小子,看不出你居然如此滑溜!” 他身形如电,再次挥剑扑击。 褐衣少年披头散发,强忍着左胯的抽痛,状极狼狈的正自地上半跪而起。他一看紫衣人再度杀未,当下,左手并指如刀虚空挥划一阵,口中同时暴喝声:“起!” 咻然一道剑光直射紫衣人,令追击中的紫衣人大吃一惊,忙不迭挥剑砍向那道森冷寒芒,同时奋力振臂,猛然朝后倒掠,无暇再追杀他上的褐衣少年。 “叮当”声中,那柄离奇飞射紫衣人的宝剑,随着紫衣人扫挡之势已被磕飞。 有人叱喝一声,闪身追去接回遭磕开利剑,而那人竟然却是那个驼背老人。 驼背老人身手利落的接回自己兵刃,旋身瞪着依然半跪于地,犹自喘息不已的褐衣少年,冷冷道:“小鬼,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却能施展茅山派的镇派秘学移剑术。无怪乎你有胆子伤害老夫的亲孙,老夫倒是有些小觑了你!” 褐衣少年原本窘迫的处境,因他这把诡异的移剑术突袭成功,而暂缓了动手。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竭力平稳着气息道;“关驼子,亏你还是个在道上开了宗,立了派,有名有姓的角色。自己的孙子在外面浪荡成性,甚已调戏良家妇女,你舍不得管那也就算了,少爷看不过去,替你教训一顿,你非但不思检点,反而带着儿子替孙子出头,联四人之手,欺侮我一个后生晚辈,你羞也不羞?敢请你风雷门的名声,就是靠这种不要睑的手段闻出来的!” 关驼子闻言,刹时,脸色变得异常冷涩,酷厉道:“小鬼,你将为自己所说的话感到后悔,老夫原本只想废了你,饶你一条狗命。但是现在,老大一定要杀了你。” 褐衣少年嘶哑呛笑道:“对!杀了我,免得风雷门今晚这档子不要脸皮的丑事宣泄出去,从此臭名迎风传扬数千里!” “爹……”紫衣人冷然开口道:“何必跟这小鬼废话太多,早点子掉他,替凡儿报仇,咱们也好早些回去休歇。” ------------ 第四章 赌场显身手 小千呛得满口沙灰,呸声道:“我的妈呀!这是怎么回事?” 他走神一瞧,乖乖,眼前那座破庙竟然已被夷为平地。 而小桂昏迷不醒的瘫倒干地。 客途忙不迭晃身射向小桂,仔细持他检查一番。 小千随后掠近.三分关心,七分好奇的探问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客途径自伸出右掌,抵向小挂心窝,以内力帮他运功疗伤,一边关道:“没事,这小鬼只是耗力过度,有些虚脱。” 小千看得目瞪口呆,傻了半天方始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啧舌道:“乖乖!你居然可以一面替人运功疗伤,一面开口说话!那你的功力岂不……” “平常得很,到目前为上,尚未超过一甲子。” “怪物!”小千骇然摇头道:“看作出不过十七、八岁小纪.你是怎么练出这般高强的功力?” 客途认真的想了想,老实说:“应该是我师父的功劳,大概是他所传的心法,比较特殊的原故。” 小千苦笑道:“说实在的,茅山一派在江湖上虽然名气不小,也已挤入堂堂十大门派之一,不过,跟你们这一比,好像就稍为差了一点点。” “真的吗””客途耸肩笑道:“我和小鬼才刚下山没多久,还不很清楚自己的本事算不算好!” 说完,他也收回抵着小桂胸前的右掌。 小千见小桂尚未清醒,不由得问道:“这小鬼真的设事?怎么还没醒?” 客途轻笑道:“我已经带动他体内的真气,让他自动循环运转。只要小鬼体内真气运行过十二大周天,他就会醒过来。” 小千点点头,坐回地上,问道:“刚才究竟怎么了?真的是这小鬼发功将这座破庙给拆了?” 客途颔首道:“没错!” 小千骇然咋舌道:“乖乖!这小鬼的功力真的如此惊人?” 客途呵呵轻笑道:“其实,你只要想想小桂的身世背景,自然不会对他拥有如此惊人的威力感到惊讶。” 他看着依旧昏迷的小桂,回忆道:“我还记得师父带他回来的那个黄昏,不过才三岁多一点的他,却因为身中奇毒,命在旦夕,而他体内的毒,居然连我师父都解不了。 你要知道,凭我师父当时的医术,虽然还不敢说到了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境地,但是,天底下却已经少有我师父亲何不了的奇毒杂症。所以你就应该能猜得到他体内的毒有多厉害了吧!可是,小桂居然中毒近旬左右还没断气,这岂不是奇迹。 后来,经我师父仔细诊察的结果,发现他已打通了奇经八脉,所以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小千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才三岁就已经打通奇经八脉,难怪这么厉害。” “不仅如此。”客途接着笑道:“根据隐医爷爷的说法……” 小千插口问道:“隐医爷爷又是何人?” 客途说明道:“他算是我们的邻居,我和小桂跟着师父住在黄山莲花峰上修练,而隐医爷爷就住在玉屏峰鼎谷的青龙轩。他姓江,名水寒,听说几十年前是在大内当御医,这次我初小桂下山,就是为了他的缘故。” “江水寒?”小千皱着眉头,思索半天,茫然道:“没听说这号人物,他大概不是江湖中人。算了,不管他!你刚说,根据这位隐医江老人的说法怎样?” 客途笑道:“根据江爷爷的说法,小桂应该是在母体内,也就是在他母亲怀着他时,就已经被刻意的滋补培育了。所以他一出生,体质便已优于寻常婴儿,再加上不到三岁便已被人以金针易脉的方法,打通奇经八脉,一旦修成上乘的内功心法,其成就简直不可预计。” 小千忍不住咯咯失笑道:“原来他是个被人刻意培养的落难宝宝。” 客途点点头,又道:“不过,小桂虽然先天、后天的条件都异常优越,但是像刚才的情况,那是因为小桂受到太强烈的刺激。精神上不堪负荷,他为了逃避内心的痛苦,潜意识的封闭使自己所有的感觉,让心灵变成一片空白,因此才能由无知觉的状态下,将蕴藏于体内源源不绝的真力,悉数爆发出来。 这种情形,只有在他三岁时,当江爷爷治好他所中之毒,他醒来之后,忆起目睹祖父母被杀的惨状,发生过一次。 若是平常时,由于我们对师父所传的心法尚未完全参透,所以小桂能运用的功力,仍然有限。” ------------ 第五章 小老千诉衷肠 方才还是热闹非凡的大厅,此时却显得异样的空洞冷清,耀眼的灯光明晃晃地照着厅内的一片零乱。沉静里隐伏着森森的肃杀。 蛇眼大汉冷沉沉道:“你们二人究竟是何出身?三番二次的找丁二爷麻烦,究竟受难指使?意欲问为?” 小桂和客途对望了一眼,未言先笑道;“老兄,你没搞错!到底是难找谁的麻烦来着?咱们兄弟俩前天过午才踏进这座县城,为的是找个可以换顿饭的工作做,结果不到黄昏,二人就莫明奇妙的变成通缉犯。昨晚,我们也是规规矩矩的来赌钱,凭着运气和一点点的本事,侥幸赢了点银子,却又三番两次被人围殴加行刺。如果换成是你、你有多大本事能够无动于衷,假装什么事也没有?” “原来如此。”蛇眼汉子阴险笑道:“这么说,你们是初出洞门的雏儿,误打误撞,自找了一身的麻烦。真是不幸呐!” 他朝站在厅门旁那个五短身材的大脑袋一挥手,大刺刺道:“关门!” “嘎吱……碰!”地一声,厅门被四名黑衣大汉推动关闭,还落了栓。 客途好脾气一笑:“哟!敢惜这门还是生铁铸的呐!不过,这四周墙壁全都是雕花的镶板隔间而成,这样子能关得住人吗?” 他的话才刚说完,忽然一阵“哗啦……碰略!”的撞响,在那些雕木镶板的内侧,落下一道道的铁栅栏,封闭四周。 客途忍不住失笑道:“我就说嘛!这种黑心肝的赌场,怎么可能没有点像样的装置,瞧瞧!这铁栅栏支支都有儿臂粗,算得上是座牢靠的铁笼啦!” 那个人脑袋凶狠喝道:“臭小人,你们离死不远,还有心情说什么风凉话?” 小桂啧啧嘲弄道:“师兄,这边的人怎么全都是一个样儿?他们真的是很搞不清楚状况也!” 这小鬼一扬眉,藐视以极的接着吆喝道:“喂!大头呆,你搞清楚一点,咱们可是打定主意来砸场子的,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该死的,绝对还轮不到咱们兄弟俩,你懂还不懂!” 大脑袋勃然大怒道;“啊呸!就凭你们这二个鸟娃儿,也想上我们这里来惹事非,踢场子?老子今人若是不能叫你们直的进来,横着出上,我他妈的就不姓刘!” 蛇眼大汉阻止暴跳如雷的大脑袋,冷削道:“废话不用再多说,小鬼报上名来受死!” “我偏不!”小桂双手环抱,扯皮道:“你以为你是谁呀!叫咱们报名,咱们就非得报名,你他娘的!想得美哟!” 蛇眼大叹瞪着小桂,目光有如毒蛇的舌信,酷寒道:“无知小童,枉费你父母白养了你这么大!进了枉死城,别忘了是‘唤蛇’薛全替你们送的终。上!给我乱刀分了!” 薛全使出一杆中空套连,伸缩如意“环结枪“快若电光的暴刺小桂胸口。 其他黑衣大汉则在薛全最后一字出口的同时,手舞单刀,吆喝如雷,如狼似虎,怡势俱足的分别冲向小桂和客途。 小桂面对刺来的长枪,依然悠闲的吃吃直笑! 他双掌交错,摆出一种诡橘的封门姿式,面对攻势毫不动容,直到长枪临身的刹那,方始变然而动,在掌下拍,右掌长劈,碰然闷响声中,长枪嗡声脱射,大脑袋仁兄却“哇!”地一声惨叫竟被小桂一招震飞,口喷鲜血,倒翻摔出。 蜂拥而上的黑衣打手们犹未惊觉眼前异变,已然迎上晃身切入的小桂。当他们才刚举刀劈斩,小桂一招空手入白刃,轻松夺得一柄单刀,一换刀花,刷刷挥展。刹时,空中现出一圈光弧,光弧乍砚的同时,震人耳膜的金铁交鸣声“叮当”直响! 十几只仍然紧钮着单刀的人手齐空乱飞,血雨溅洒中,凄厉惨痛的哀号扯人心弦的蹿空直起,十数条人高马大的黑衣汉子便血糊狼狈的撞跌成一片。 小桂这边才刚施辣手,客途那里也已传出一连串“唉碰”的掌击人体声音。 冲向客途的那群黑衣人打手,一个个有如抛空的绣球,手舞足蹈和着哀哀嗥叫,炸弹开花般的翻摔落地。 薛全估不到眼前这才胎毛未脱的半大娃子,功夫居然如此扎实,下手更是狠辣,心中不由得暗暗一惊! 他急忙探手解下缠于腰间的兵器链子锥,怪啸一声,凌空飞击空手对敌的客途。 客途骤闻空中传来兵刃划破空气时所产生的咻然锐啸,便知有高手来袭,他双臂大抛,布起一道半圆型的无形劲道,护住自己,同时身形暴旋走位,右手顺势而挥,屈指连弹,指劲破空,发出奇异的“噗噗”声响! ------------ 第六章 初见僵尸 先前,小千决定在此歇脚时,便已在门口留下茅山派的暗记,此时,宅于木门碰然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来人.正是小干那位麻子大师兄,和其他三名师兄弟。 这位麻子师兄打量一眼宅子中的诸般布置,没哼一声,大刺刺的走入宅内,冷笑道: “算你乖巧、懂得提前来候。” 他嘴巴不说,其实心里暗暗惊服小千布阵之老练与周密。小千过人的天份与资质,一直是他又羡又恨,不能平衡的最重要因素。 此时,他见小桂和客途陪同小千前来,忍不住心里暗笑:“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点道行也没有,竟敢来此鬼应看秀,只怕届时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他冷冷瞥了小桂他们一眼,小桂回他一个鬼睑,客途依然是温温和和,笑容可掬的向他点头招呼! 想起上回莫明若妙的挫败,这位麻子师兄仍然未能释怀。 他拉长一张麻睑,冷然遭:“小师弟,看你有备而来,想必你已猜到考题为何。殷家古宅内的僵尸虽凶,却从不离开古宅一步,你自己体量着对付,若不行别逞能,速速脱出此地为上策。可别贪功丢了小命,还害师兄我难以向六师叔交待!” “是!” 小千垂着眼,恭应了一声。 麻子师兄满意一哼,又道:“如此,便说你好运了!吾等在殷家汇十里外的樟木村静候佳音。” 说完,他一挥手,转身离去。 另三人亦随之返身,但其中一名身着宝蓝长衫,长得圆脸大耳,相貌堂堂的弱冠青年,却在其他三名师兄弟步出宅子大门后,迅速回身,在小千手中塞入一物,含笑道声: “自己小心,别太强逞。” 话落,他即掠出门外.追上其他离去之人。 小桂精明道:“这个人是谁?前几天,我们可没见过他。” “他是我三师兄,叫做古秀玉。”小千摊开手掌望道;“他也是所有师兄里面,对我最好的一个。” 他说话的语调充满感情。 客途好奇探问:“他送了什么给你。让你这般感动?” 小千笑道:“这是家门师伯随身的伏妖宝物——辟邪紫玉。” 小桂和客途倍感兴趣的挤上前,打量小千手中之物。那是一方晶莹剔透,紫光琉璃,大小仅约寸金,上接八卦,中嵌太极的透明紫玉。 小千接着道:“掌门师拍既然命令三师兄送来此玉,以助我收拾们尸,足见师伯已知大师兄故意回我冤枉之事。而且,此玉在此,表示大师伯的人一定也已经到了这附近。 既是如此.我有掌门师伯这座大山可靠,那还怕收服不了这段家汇的怪物。” “难怪你这么用心。”小桂僵笑道:“原来是靠山到了的关系。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们哥儿俩了吧!有我们二个已经在场的大活人帮你,难道不比你现尚且不见踪影的掌门师怕可靠?” “话不是这么说啦!”小千苦笑:“我知道你们二人功力不错,可是收妖伏魔的事,终究不同于和活生生的人类拼斗.所以我难免会有些担心嘛!” 小桂不信邪的撤嘴道:“真有那么不同?” “等你碰上时就明白了!”小千扮若鬼脸:“反正你若没亲眼见识过,就算我说破嘴,你还是不信。” 小桂呵呵失笑:“也对,反正眼见为凭。我等着看就是了!” 小千略带促狭的笑道:“希望你的胆子够大.否则相见不如不见。” 小桂明眼道:“你是说我会吓昏了?” 小千谑道:“吓昏或许不至于.不过,尿液尿流和无法动弹的样子.倒是最常见的状况。” 客途可可一笑:“莫非你是在说你那些师兄们的糗样?” “然也!”小千咯咯直笑:“我有好几个师兄在跟着掌门师怕或二师伯.见收妖时经常不是被吓呆了,动弹不得,就是事后裤裆全湿,屎尿齐流,简直是逊毕了!” “你呢?”小桂不安好心的笑问:“你第一次撞邪时,又有什么反应?” 小千回想道:“我第一次陪师父去收妖.只想到如果法事完毕,师父考问时我若答不上来,下次他就不带我去。所以只忙着仔细记住师父收妖的全部细节。哪还有时间分心会害怕。” 小桂和客途同声哧瘛失笑:“原来你师父的严管初教.比妖怪还让你害怕!” ------------ 第七章 奇宝招祸 原来僵尸久斗无功,又见月渐偏西,显然时间的流逝将不利于自己,于是乃凶性大发,再也顾不得和小桂斗气,忽然尖啸一声,飞身撞向小桂。 小桂闪身避开.但僵尸动作之快,简直令他措手不及,只一眨眼,僵尸已然又回到自己眼前、正仰起双臂掐自己脖子。 小桂骇然怪叫一声,急中生智,向着僵尸硬绷绷猛朝后仰,摔向地面,险险避开这要命的一掐。 这僵尸虽然一击未中,但身形不变,只是双臂暴长,猛又朝躺在地上无可躲避的小桂抓去。 小桂尖叫惊动客途他们,小千本能答应咬破手指,一口鲜血喷向金钱短剑,急喝声: “去!” 短剑登时化作一抹寸长金光,直射僵尸两眉之间的眉心要害,迫令僵尸不得不退身闪躲,小桂方始逃过一劫。 饶是如此,小挂胸前的衣衫,业已遭僵尸抓裂,只差一线便要被开膛破肚,如此惊险,岂能令小桂不寒心丧胆? 客途因自己一时疏神聊天,竟让小桂身陷危险,甚是自责,是以不顾一切跳出洞门,找那僵尸拼命。 小千一把没拉住他,暗叫:“要糟!” 但是,僵尸却无视于冲向自己的客途、一味认定自地面翻身爬起的小桂,再次飞身扑去!这僵尸厉啸一声,十指指爪登时寸寸断裂,化做手百把利刃,猛然暴射小桂。 “小心!”客途惊叫末歇,加速掠身冲向僵尸,但已无力阻止箭雨般的鬼爪飞射小桂。 身形示稳的小桂骤见惨绿鬼爪如箭的至,范围涵盖周身丈寻方圆,自己根本无处可躲,顿时怒然嗔目,双手结印胸前,瞬息倏翻,威猛推出,口中同时宏亮沉喝:“普照大千!” 刹那之间,小桂身上仿佛突然发出一片金光,这似真似幻的景象乍现即逝,但是僵尸暴射的千截利爪,在射至小桂前二尺左右的距离时,竟似撞上一道无形的墙壁,悉数反弹落地! 原本凶性大发,急欲扑嗤小桂的僵尸,此时,忽然变得有些畏惧小桂,吱吱一阵怪叫,飞扑的身子呼地调头想逃。 它这一调头,正好迎上飞驰而来的客途。 客途惊怒于这鬼物竟敢加害小桂.一向温和的他,此时温和尽失,脸上奇异流露着焕然神光,面相极其庄严。 只这须舆,客途仿佛已幻身成一尊受人敬畏的威猛天神,他冲着迎面飞来的僵尸,宏声一喝:“孽障,还不伏诛!” 僵尸岂会当他是一回事,大袖狂挥,一股奇寒阴风已然挥去。 客途蓦地气纳丹田,张口发出:“牛……阿……牛……”的梵音吟哑,同时一拳笔直威猛捣出。 “轰!”然一响,僵尸所发阴风竟遭客途一拳击散。此时,僵尸虽已略见惊惶,但仍不死心的猛挥鬼爪,抓向客途头顶。 客途忽然双眉倒竖,现出怒目金刚之相,口中梵音不绝。双拳配合着梵吟,忽伸忽缩,有模有式,沉缓而威猛分击僵尸和顶上来爪。 僵尸鬼爪猛抓之下.竟被客途扬起之拳风震折飞脱,僵尸骇然怪叫着收回手臂,当胸却又遭客途隔空的所发之拳力击中,砰然倒摔。 这僵尸虽然仍是一摔倏起,但动作明显的慢了许多,显然客途这一拳已令它吃到苦头。 一旁小千,早已看傻了眼,他实在想不透,就凭“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伤得了僵尸? 如此,自己这一身茅山法术,岂非白学。 想到法术,他才想到自己的金钱剑在刚才解救小桂之危时,被僵尸避开,此刻还钉在门廊前的梁柱上。 所谓“输人不怕阵”,不论客途此时是凭何本事对付僵尸,今夜来此,主角可是自己,说什么也得表现一下茅山道法的厉害才行。 于是,小千集中心神,默念神咒,并指而弹,口中急喝:“法中金龙.直冲九天,听吾号令,扶正驱魔。起!”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钉于梁上的金钱剑立即又化做一道寸长金光,随着他手指所挥,斩向僵尸。这僵尸乍见金光斩来,知道厉害.急忙一跳避了开去,偏偏另一边小桂又逼近过来,令它三面受敌,颇感威胁。僵尸瞪着绿光闪闪的鬼眼,扭头左右观望,似欲寻路而逃,它大概想不到,就凭凶名久著的自己,竟会被三个半大娃娃逼得如此狼狈吧! 这僵尸似也发了狠,咬咬一声揪人心神的尖长鬼啸,猛地朝小千扑去。 ------------ 第八章 人鬼情缘 日上中天,时将近午。 小桂他们回到先前布妥大阵,准备当做和僵尸决一死战之最后基地那标废宅中。 望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这场布置,小千感触万千。他们三人一边啃着自隔镇买来的馒头、卤菜充饥,一面哀声叹气! 原来,稍早天刚亮的时分,他们三人出了殷家古宅,便急着为殷家那一百零七口棺木寻找合适的墓地。 当然,谈到风水,出殡这类“后事”,小桂和客途是无经验,自是顺理成章的交由师出茅山的小千这个“专业人土”来负责办理。 小千很快在里离殷家古宅不远之处,看中一片风水适宜的山地,准备做为殷家墓园。由于殷家汇早成废镇久矣,这偌大一片山地并无人开垦.算是无主之地.只要并不便是该族墓地,土地所有权的取得保证毫无问题。 小桂乐得直笑,只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可惜,事实不然! 当他们三人赶往三十里之外的隔镇,采用出殡所需之诸般用物时,镇上之人不免好奇,是哪里举丧?竟然一口气需要准备一百零七份用品? 三人自是坦然告知,此乃殷家发葬,所以工程浩大,所需用品与人手均感欠缺,希望当地乡亲父老多多帮忙。 谁知,他们不说还好,还有人前来应聘抬棺、棺墓的工作。一旦公开说明之后,那些已先领过订金的雇工,纷纷跑来退钱,拒绝所接受之工作。 三人道问为何不肯去? 那些人吐着口沫,哼道:“因为殷家受了诅咒呀!有邪祟作怪,去不得,准死无疑呐! 这件事已在附近流传了百来年,谁不知道?” 三人直骂鬼扯、荒唐,我们不是好好的? 但是人家不肯去就是不肯去,他们也不能逼着人家去。三人只好雇车,打算将来买好丧葬所需的用品载回殷家汇再说。 岂料,车行老板早已风闻他们三人的来历,知道车子要去骰家汇,说什么也不肯租,因为怕染了秽气不吉利。 最后,小桂火大,索性出高价将车买下来,说他用完之后,宁可将车丢在殷家发烂。 车行老板方始勉强答应,卖了一辆甚是老旧的破车,和一匹干瘪已极的劣马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设法将东西载回殷家汇。 他们三人对于镇上居民,如此不合情理的恐惧、迷信,除了无奈的摇头,亦是无能为力。 小桂乐观的认为,该镇因距离殷家汇较近,自然对传说比较信邪,不如换个地方试试,也许别的镇上的人不会如此忌讳殷家汇的鬼事。 干是,三人花了一上午时间,跑遍殷家汇左近,方圆七、八十里地内别处三镇一庄,一小村。结果这些地方居民的反应,和第一个镇上的人完全相同,只要闻听殷家发丧,无论如何重赏,就是没人敢接工作。 最后,三人倒也因为地方跑多了,因而购齐建墓最重要的墓碑,和三大车香烛金箔、纸人纸马等等拜祭之物。否则,殷家汇附近棋是小乡小镇,没事谁会一次囤积惩多的丧事用品等人来采购? 小桂终于不得不叹道:“乡野黎民相信迷信,比相信事实者多,难怪有些事以讹传讹,造成轰动。” 他们三人赶着三辆破车回到镇上,已是日上中午之时,想起得凭自己三人之力,下葬一百零七口棺材,工作量之大,岂能不叫三人哀声叹气,直叫苦也! 这时,客途望着正在拆除厅中阵法的小千,忍不住失笑道:“现在你知道了吧!只是这小鬼招惹上的事,很少不带麻烦的。” 小千垮着脸苦笑:“我只要一想到,咱们三个人得挖一百零七处坟地,也就是每个人最少要挖三十五个坑,每座坑还不得三尺宽、六尺长,我就快疯了!更甭提,每座坟皆得按死者生辰八字之不同,在因定的时辰内,按不同的方位下葬。 还有,墓园外围的砌墙、栽树等等琐碎工作也须完成,否则墓园不出三年就会变成乱葬岗,可就大大不美了!天啊……” 他越想越痛苦,简直要扯着头发大叫:“像我如此精明,如此懂得置身事外的人,怎么会址进这桩麻烦理由?” 客途苦叹道:“本来,我还巴望着你真的能教我远离麻烦之道,如今看来,你跟我一样烂嘛!只要碰上这小鬼,也是没辙啦!” 他们俩不由得同声呼嘘,互道同病相怜的心情,只差没有泪眼相对,否则就更像两名深闺怨妇互吐苦水。 ------------ 第九章 月灵石晶珠 不过他心里却想,若是自己真想学这些茅山道术,只要贼一点,连套带挖还怕学不到? 小千正在问他的掌门师伯,施展铜镜敛戾大法可需等到晚上才能进行? 小桂的眼光才瞥过去,客途已猜到这小鬼心里想着什么,好笑的忖道:“还好这位玄清道长没说小鬼一定不会,否则被小鬼卯上了。用拐的他都有本事骗出此阵法的口诀、秘咒。” 玄启爱徒心切,仔细解说道:“旋展敛戾大法最好的时辰是正午,因为籍天地纯阳之气化消鬼物邪庚,乃属自然之法,必增阵势功效。” 小桂插口道:“可是僵尸不是见光死吗?若叫殷士民大白天出来作法,他岂不是死定了?” 玄启笑道:”小友放心,吾等既是要助他超生,又岂会害他。至于个中详情,待会儿你见了,自然明白。” 于是,他们一行这又调头回到殷家古宅。 玄清和玄启在看见内宅八卦井时,亦不禁指责灵明子恶毒无道。竟以如此毒计害殷氏一族。 小桂想起殷士民送他们的石晶珠子,遂取出给玄清他们观看,并问此珠到底何物?果真值得以百余条人命换取? 玄清大吃一惊:”此乃月灵石晶珠,难怪灵明子如此费尽心思。非夺不可。” 小千问道:“什么是月灵石晶珠?它有何作用?” 玄启道:“月灵石晶珠乃是八阴奇穴之灵气依势潜结,复受一缕刚阳正气之引发,凝聚成形,加以时日吸纳明月精华,方能有成,遂成石晶珠丸出世。此珠之凝成,需具足天时,地利、人和诸多因素机缘凑合,方能有成,乃为可遇不可求之罕世奇珍。若是寻常之人拥有此珠陪葬,秉其灵气之蕴,隔代先出东宫正妃,之后子孙非富即贵,可享百世荣昌之福。” 客途呵呵一笑:“古人说富贵不出三代,有了这月灵石晶珠,却可享百世荣么难怪是件珍宝。” “非仅如此。”玄清道长道:“若是吾道中人得之,纳其灵气而修练,不但能免去火火魔之虞,更能通神役魔法力无边。至于,若由一般武者得之,却有增功助力之效,可说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奇宝。” 小桂颖悟道:“显然无边的法力,或者超绝之功力,才是灵明子却夺此宝的动机。倒不知他是如何看出殷家古宅蕴有此主?方设下如此灭门夺宝的恶计。” 玄清道长笑道:“只要是吾道中人。对堪舆风水涉猎有术,再探知殷氏一族之家史者,倒不难推断此八阴奇脉所蕴之宝为月灵珠。“小千吐了吐舌,自白道:“依我的功力,可以看得出这个殷家汇是阴脉所伏之地,而这座八卦井所建的位置,正巧为八阴所汇之处,可是看不出此宅之中,竟伙有八阴奇穴。还是在看到殷士民的遗书之后,知道此共有宝,才猜测那是八阴奇脉的结穴地点。” 玄启乘机训示:“你之所以无法看破阴脉奇穴之奥妙,乃是因为力练不足,追龙不精所致。这也是为何你大师伯要你下山,遍游四海的原因之一,所谓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是也。依你目前之程度,理论足矣,唯欠实际经验。所谓经验,需亲自经历藉以体验,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师亦难传,唯自己力行中悟得,方见真实,懂吗?” 小千受教,目是凝神恭听,频频颔首。 小桂插着脑门,满头雾水道:“道长,你说小老子追龙不精,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要他去找那种能够共云致雨,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虫?” 二位道长闻言芜尔,小千却是夸张大笑:“也亏你想得出,要我去追那种龙,倒不如叫我吊颈还容易些。” 小桂白眼道:“我正在请教令师大人,你笑得如此嚣张像话吗?真是一点礼貌也没有!” 小千被他抢白的为之窒言,摸着鼻子前咕道:“臭小鬼,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玄启道长对他们当着自己面,如此放肆逗笑非但不以为什,反倒有点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玄清似是明白其师荣心倩,微微一笑,径自向小娃解释:“吾道所称之龙,并非传说中那种能够腾云驾雾的神奇之物,所谓看地首金龙,龙郎山脉之气;龙穴、龙穴,即指山势气脉之所结而言,并非真是神龙所居之穴。” 小桂恍然大悟,连连拱手在道受教!受教! 他那人小鬼大,故做正经的模样.逗得其他几人又是一阵好笑! ------------ 第十章 夜游神传信 张大柱个性爽朗健谈,一路之上说了不少野闻趣事,逗得小桂等人大开耳界,笑不拢口。 日落黄昏之际,天边云霞一片服红。 张大柱终于将三人送抵山脚,此时,他们已越过山岭远离宫道,但也远离了三人本拟前往的渡口。为了不再泄露行藏,三人并未言明自己等人真正想去的地方;因此,当三人知道最近的渡口,竟是在山的另一边时,着实哭笑不得。 朴实爽朗的张大柱半天下来,竟和三个聊出了感情,无论如何一定要亲自送小桂他们到最近的小镇,才肯放心。 三人一听,这还得了,若真进了小镇,辛辛苦苦隐藏的行踪,岂不又得曝光? 最后,三人实在摆不脱张大柱的热情纠缠,只好暗施手脚将他点昏,留下三匹马和全副鞍辔给这位偶然巧遇的热情朋友,自己等人则藏于暗处,等待张大柱离开。 张大柱醒来不见小桂等人,惊疑不定,以为小桂等人出了意外,直到他在马钱鞍袋中找到小桂他们的留书,言明三人已先离去云云,这位大柱兄赶忙察看鞍袋,看过之后,忍不住大声惊叫,随即朗空猛拜,口里直嚷着神仙降世大慈大悲! 原来,先前在路上,张大柱与三人聊得投机,不知不觉谈到婚事,说自己和弟弟年纪已老大不少,但因家计较紧,虽够生活却无力娶妻,言下不免颇多感慨。 小桂等人因喜欢他爽朗的个性,不仅将三匹上等骏马送给了张家,以报答一饭之情,另还留了百两白银做为张氏兄弟二入的贺仪.有了如许厚赐,张家这兄弟俩非但有钱娶妻,还可以搬到小镇上做生意,未来生活何止改善千倍,他岂有不惊不喜之理。 张大柱朝空拜了又拜,终于欢天喜地的上了马背,牵着另二匹大马,循来时之路,匆匆赶回家报喜讯去。 待他走后,小桂三人自藏身处行出,忍不住对刚才所见把着肚皮哈哈大笑! 小桂道:“做人热心是很不错啦!不过,如果热情的太过头,也真叫人难以消受,” 客途呵笑道:“现在,咱们是不是得再走回头路,翻过山的另一边,到江边渡口去?” 小千反问道;“除此之外,你难道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没有!”客途苦笑不迭。 “所以啦!”小千双手一摊:“除了回去翻山越岭。咱们别无选择了。兄弟!” 小桂抬头望天,解问道:“还好天空看来满晴朗,今晚的月色应该不错,咱们来趟踏月夜游也是挺有情调的事。” 幕色渐沉。 天空虽是明月高挂,繁星闪烁。 但山林之中是除了偶而透林而入的细碎月光,四下一片担黑,并不如小桂所认为的易行。 入冬的时节,山上的夜格外清冷,空气中的冰寒冻得人直打哆咦。 三人虽已精祆加身,仍不时搓着膀子叫冷。他们这才悔不当初,早知如此或该等天亮之后才上路。 不过,三人仗着自己功力不差,每个人都有一只猎头鹰般的夜眼,倒也不将林中的昏暗放在眼中,一路行来尚且嘻嘻笑闹不停,不时惊得栖鸟扑翅乱窜,打破山林的宁静。 小桂咯咯直笑:“若有人此时撞见咱们,准为自己撞见了夜游之神。” 小千嘻嘻道道:“你想当夜游神,还早得很响!人家若不把你当做山魈魑魅,就算看得起你啦!” 走在最前面的客途突然停下脚步,觉声道:“说到收拾这些山魈魑魅,可就是请你这位茅山小道出马才管用了。” 小千未觉有异,得意笑道:“哪还用说,若真碰上这些玩意儿,交给我来发难没错。” “哪么……”客途让身道:“就请你上去露一手吧!” 小千一怔,抬眼望去对数丈前果然站着一个有影无实,仿佛随时可参飘然消失的白色大影。小千不愧见惯此等场面的茅山小道,乍见白色人影.并未惊慌骇然,反而踏前一步,皱眉问道:“何方游魂在此现身?难道不知阴有阴法,阳有阳规,阴阳殊途,非彼此有缘,不得相见?” 一个清雅的嗓音可笑响起:“好个阴有阴法,阳有阳规!既然相见,当属有缘。” 白色人影无风自动,足不沾尘的飘近三人。 三人凝目细望,不约而同失声叫道:“殷士民!” 白影正是书生打扮的殷士民,他此刻的模样正和小桂他们下葬之前所见,完全一模一样。 ------------ 第十一章 巧获仇踪 小桂三人耳尖,已将如此低细的嘀咕声听个明白。 小桂颇感兴趣道:“喂!那边那位老兄,你说我们的身价提高了是不?究竟提得多高? 也值得你们如此劳师动众?” 嘀咕之人吓了一跳,孤疑道:“咱们说的话,你全听见了?” “你说呢?”小桂笑嘻嘻反问。 这下大筏帮的人更深信眼前三人,可不是普通的小鬼而已。 适才开口之人,望了望自家堂主,见桑滨犹自昏迷不醒,方始大胆接口道:“听说官府方面的悬赏不变,仍是一千两银子。但是,丰亭县那边的事主,却额外增加了赏金,你们三人每人一千两,死活不论。所以逮住你们,就值四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呵!”小千笑道:“涨得真快!不过,那位了二爷似乎太急着除去咱们,尤其,我并未介入丰亭县之事,他居然也舍得出钱要我的命,显然他的目的不单纯。” 他想起昔日阁楼上那个神秘的身影,直觉不是什么好路数,果然预感灵验。“才四千两!”小桂撤喝一笑:“太小孩儿科了!大筏帮如果真那么缺钱,叫你们帮主来找我谈,少爷我随便就可以投资你们四万两,哪需要你们如此辛苦!” “真的吗?” 湖面上的人看得出小桂他们并无杀意,而且好像挺好说话,不禁有人开始壮起胆子应声。 客途呵呵笑道:“是真是假,你们的帮主若有胆子来谈,就知道了!” 小千扬眉问道:“大筏帮究竟是谁在当家?我真的没听说过。” 众人犹豫一阵,终于有人出声:“我们老大外号翻江龙,姓史名蛟。” “哦!”小千恍然道:“史蛟呀!他的名号我倒是知道。听说他是南海黎族出身,水里功夫颇为了得。以前他一直待在南方,却不知几时来到中原,而且当起大筏帮帮主。” 众人听到自家老大果真有点名气,个个与有荣焉,七嘴八舌轮着开口:“咱们老大年前才接任大筏帮帮主的职位。” “他是因为救丁老帮主,老帮主出于爱才之心.才请他入帮任帮主的。”“大筏帮有他领导,可比以前强多了。” 小桂不以为林:“但以多欺少,欺凌弱小的人,我看其人品也不怎么样,说他多会领导,能奈亦是不过尔尔。” 有人不服道:“这次行动不是老大的意思!” “是呀!这阵子老大不在,他回南海去接老娘、孩子来赤潮,帮里事务暂时交待前任的老帮主,和内外两堂的堂主们负责。” “这次出动,是桑堂主的意思,他想著此实际历练一下船队。” 小千沉吟道:“如果刚才的行部布阵出于史蛟之手.那么,他的确有两把刷子。” 小桂神秘一笑:“如此说来,更值得投资。” 小千瞄眼道:“你实得太诡异了,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桂眨眨眼:“天机不可泄露,以后再告诉你。” 小千望向客途,以眼询问,想知道这小鬼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客途呵呵一笑:“不外乎是想实现他改造江湖的伟大幻想吧!至于细节,只有这小鬼自己心里明白,我也猜不透。” 此刻,天际已有些泛白。阵阵晨风拂过湖面,冻得数百人脸青唇白,有人已忍不往直打哈愀! 小桂觉得也把这些人整得差不多了,遂道:“这里没戏唱了,咱们走吧!别忘了,八十里外还有热闹等着咱们。” 小千道:“没有船夫,怎么走?” “这种事,看师兄的。”小桂嘻嘻一笑:“他这门功夫,绝对不比你的撒豆成兵稍逊!” 客途呵呵一笑:“你每次都这样,总是,有事师兄服其劳。” “因为师兄本事好嘛!”小桂这马屁拍得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之至。小千对这小鬼这套功夫,也算是开了眼界,直叫佩服!佩服! 客途好脾气的笑笑,脚下暗劲一送,三人所立之船突然无风自动,滑行而出。 大筏帮众见们们离去,有人叫道:“你们到底是难呀?留个名号,大家交个朋友嘛!” “是呀!你们不留名号,叫咱们老大到哪儿找你们去?” 这些人好像忘了入夜才想将人家捉去贪赏的事,现在竟打算和家交朋友?小千哭笑不得:“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帮兵。” ------------ 第十二章 江淮六煞 镇上,离开街市中心稍远,一条昏暗的小街里,有下家甚是老旧的客栈。这客栈连招牌也没有,只在门口挑着个早已泛白的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宿”字,业已斑剥得几乎看不出来。 小桂他们偏就选中这样一处地方落脚休息,以避敌人耳目。 在路上,小桂他们三人和少年巡按主从三人已经相互自我介绍。 三人方知这少年巡按名叫陈玉虎,广州人士。今年十六岁,只比小桂大了二个多月,他因为去年州试考了第一,被广州州府大人直接呈上朝廷,朝廷惊为奇才,即召见入宫面试。 金銮殿上,陈玉虎面对三公九卿轮番盘试考核,竟然镇静从容,对答如流,当廷令皇帝老儿喜得合不拢口,马上下旨,免去入试,着即御封为头名状元,并任八府巡按,考察民情,以增长经验,待日后准备委以重任。 陈玉虎上任之后,即微服出巡,解决大小悬案三十余件,更搜证齐全,揭发贪官污吏与奸商勾结、苛刻税粮数大重案,专折上呈,查明属实后为国库收回不少银两,令皇帝老儿龙颜大悦,特命他以八府巡按身份兼领钦差之职,代天巡狩,专办各地贪官污吏。 虽然,他这个钦差的官威不小,但办的既是官府同僚,自然得罪的人也不少,要担的风险相对亦增大。因此,皇帝老儿为了他的安全,特别抽调御林军统领林威和周全二人做他的护卫,随同察办。 大半年下来,陈玉虎确实办了不少大快民心的案子,不过也因此惹得那些想要藉官牟利的同僚们,人人寝食难安,是以商量出雇用巴彤教此等江湖杀手谋其性命的毒计。 房间里——陈玉虎娓娓道出巴彤教欲取自己性命之因由。 受伤的林威和周全经客途为他们上药包扎之后,已先在隔壁房间歇下。 小桂挑眉问道:“如此说来,你大概已经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小命喽?” 陈玉虎颔首道:“我已掌握了数条线索,只待搜集安确实证据,就可扣押这些企图加害于我和二位统领之凶徒。” 小千道;“光是扣押有何用?我劝你最好设法先斩后奏,干掉那些想要你小命的人。否则,只要这些付钱的大爷们老命仍在,巴彤教就不会放弃对你们的追杀。你的麻烦还大着呕!虽说你那二位四品带刀护卫的统领大人功夫还算不错,不过,如果跟高手如云的巴彤教杀手对上了,只怕会重演今晚的局面。届时,你到哪里找人救命?” 陈玉虎眉头微皱,问道:“如果雇用巴彤教之人已就擒,为何巴彤教匪徒仍不放弃追杀,他们难道不怕官府派兵围剿?” 小千哈哈大笑:“你想围剿谁?到哪儿围剿?巴彤神教在江湖上是以其神鬼莫测而出名,就连江湖道上的人都摸不清楚他们的堂口何在,组织如何,你以为官府爷们能找得到他们?” 陈玉虎迟疑道;“如果从他们用之人身上逼供,不可能间不出线索吧!”小千嗤地一笑:“我保证你问不出,那些委托人受擒,顶多只能供出如何与巴彤教接头。就算你知道如何与他们接头,巴彤教现不现身是一个问题,就算他们现身了吧!现身接洽之人也不过是巴彤教外围分子,根本对巴彤教之情况一无所知,因此这些人若是失风被逮,也泄露不了什么消息。巴彤教如果不是层层防范甚严,早就被那些遭到他们暗杀之人的亲朋好友们给掀掉了,哪容得他们生意越做越发?他们又凭什么号称为江湖第一神秘之组织?” 陈玉虎狐疑道:“巴彤教果真如此诡异?” 小桂呵呵笑道:“有关江湖的事,你相信小老千说的就没错了!毕竟,江湖武林这个世界和皇帝老子管的那个世界,根本就大大的不同。那不是个你能以王法、常规来理解的世界。别说你难懂,我和师兄跟着小老千已经在江湖上混了一阵子,也还是满头雾水哩!” 陈玉虎叹道:“我确实听说过,武林中自有其一套律法与生存之道,只是没想到如此复杂、诡橘。” 他微顿一下,又问道:“为什么雇用巴彤教之人不死,巴彤教就不会停止追杀?” 小千笑道:“这是商誉问题,巴彤教接受委托杀人,一律事先收费,绝不打折。因为他们的收费最少千两,高则不限,标准不可谓不高;相对的,他们当然也得提供顾客高标准的服务。这个服务就是,收费后十二个时辰之内展开行动,不达任务绝不终止,除非委托人亡故。” ------------ 第十三章 无毒不丈夫 随着小千手中收魂铃越摇起急,越催越响.空中那柄长剑,竟然精光渐炙,逐渐化为一抹有形无实的剑光,纵横回绕.犀厉霸道,逼得郭一峰和赖申圳倆居然有些应付不暇。 直到此刻,这二个煞星才知道,眼前茅山这个毛头小千,之所以能过名列江湖中年轻一辈的高手之流,全非侥幸,凭的可是真功夫呐! 一旁,正与阴魈鬼魅动手的客途见状,忍不住脱口赞道:“要得!小老千,你的确厉害。” 这时的小千已然全神贯注于在展飞剑之术,灵台一片清明澄静,他虽认听见客途之言。 却无暇他心回话。 正与他过招的青竹丝郭一峰和秃鹰赖申圳二人,对于应付这门诡异的飞剑功夫,其震骇之感受,绝非旁人所能体会。 因为,他们二人在攻拒之间,发现自己聚于丹田之处,那口用以发力施动的真气,在收魂铃所发出阵阵时当震响的冲击下,竟然隐隐波动,几有难以聚会把持之势。 唯到如今,他们二人始感到真正的震憾与惊心,茅山技艺,终究不轻轻视。 雪花如絮! 风在咆哮! 飘飘洒洒的雪花花得更密了。 然而,飞剑在凛烈寒风中的凄凄白雪,却也仅在交手之人的四周回旋翻舞,丝毫飘不进劲道激荡呼啸的出手范围之内。 白茫茫的雪花,形成一圈圈的随着拼搏众人团团旋转,宛如一圈又一圈的白环、环绕着三处斗场。 战况略带胶着持续着。 三处拼战,显然只有小桂这边渐落下风。 因为,冲着君家过响亮的名头,和昔日武林状元水千月威风凛然的不坠招牌,江淮六煞丝豪不敢大意的由功力最为精湛的鬼取百里常生和担山人熊褚大器来专门侍候这小鬼。 因此,空手以对的小桂难免有些吃亏。 也因人对付方家兄弟份刃有余的客途,开始逐步将对手二人逼向小桂那边的斗场,准备在必要之时,随时抽身支援小桂。 当讲,阴魈鬼魅二兄弟自然不会不明白客途的企图,他们虽已拼命抗拒,奈何功力最差,拉是难以争得自动,依然无法避免一步步被逼向小桂拼战之处。 细窄闪耀的刀刃划破空气,响起尖锐的呼啸,像是鬼哭神号,刺人耳膜。百里常生削瘦的身形旋转得有如狂风赶云,缅刀在他手中已经成明亮灿耀的银蛇闪电,一溜溜,一串串,倏闪即灭,倏灭再展的带给小桂无比沉重的压力。 小桂虽然身若轻烟,飘渺飞闪,却逐渐无力反击百里常生的攻势,加上,劲沉力重的褚大器,挥舞着呼呼生啸的狼牙帮,配合着百里常生伶俐的杀招,小桂开始有些转不开的感觉。 不管额际汗抛如雨,小桂长吸口气,语声带笑道:“二位,你们可真带劲。你们到底打算拼命到什么样的景况,才肯歇手?” 褚大器伯厉吼道:“等咱们摘下你这小鬼的狗头,自会歇手!“小桂脚步回旋,身若茶摆柳摇,急速的晃挪,银亮的寒光如矢如箭,以惊人的快速.稍差一线的自他身边掠射而逝。 避开百里常生的攻击,小桂接着吃吃笑道;“非得见血不可吗?难道一点都没得商量?” 银蛇一般的光芒,宛如极西流电,带着森森寒气和凄厉尖啸,幻起无数光圈,一轮跟着一轮,串连接合,套向小桂。 百里常生冷凄凄道:“小鬼.你几时听说江淮六煞出手猎人,尚有商量可打?你还是认命吧!” 小桂能身弹起,一口气悬虚做了三十二次滚翻,再度让过致命的缅刀,冷笑道:“那么,你们是在逼我了?” 褚大器狼牙棒横扫猛砸,吼声如雷:“逼你又如何?小鬼。你死到临头,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皮条可耍?” 小桂冷清一笑,凤眼含煞道:“好!就让我们彼此慈悲吧! 百里常生忽觉小桂神色有异,小桂已长射而起,如一道流虹般,笔直飞射褚大器。 “老三,小心!”百里常大声警告,手中缅刀洒出千奇百怪流光暴泄小桂身后。 褚大器挺立如山,狂笑一声,狼牙棒论飞旋舞,带起一片隐隐滚动的风雷声响,迎击小桂。 客途神色一凛,力劈十数掌,迫退方钦和方海,急扑小桂那边。 但是——接触只有一瞬之间! 快! 快得令人不及眨眼!“落魄!” ------------ 第十四章 旷野众战 刹时,只见满天流光飞闪,就在众人眼中刚映入一轮成形明月之际,那名杀手已然惨号往俯摔于地。 从背面,看不出那人致命之伤何在,但自地面迅速流来的鲜血判断那人应该是一剑毙命。 从小桂动向、出招,到敌人毙命,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 小千才刚举起过门法宝——金钱剑,尚未施展飞剑本事,小桂那边竟然已分生死。 他不由得倒抽口气,嘀咕道:“出手断魂!这小鬼不止是动作快.连心肠都好像一瞬间变硬了。” 客途无言一笑:“我也是到现在才明白,为何师父曾说,小桂是个不折不扣的三面修罗。从小到大,我一直只认识他温和爱笑的那一面,如今,总算见识到他冷硬酷厉的另一面了。” 正要动手的小千,不禁停住势子,满心好奇问道:“那他的第三面,又是什么样子”? 客途深沉一笑:“听师父说,那是不喜不怒、无忧无乐,超越所有情绪,绝对的冷寂和清明。这一面,别说外人无法究知,就是他自己内心也不甚明了。但若是,当他领悟自己的这一面时,就是他自身成就之比他便可以脱离江湖,无需再做任何争战。” 客途说完,微一晃肩,人已电射向战圈,双掌大开大掴,一举留住二名对手。 那二名蒙面杀手,正是先前发话之人,也是这批杀手中的领头人物,更是八人之中功力量为高明的金牌级杀手。 虽说他们的装扮和其他获面杀手并无二致,但是,眼明心细客途,依然在混乱之中,一眼便挑出他们二人,直令这两人甚是惊讶! 客选好脾气的可笑道:“二位金牌使者,像你们这种当头头的人,也混在人堆里打烂仗,岂不成了有失礼面之举?”那二名金牌杀手并未答腔,只是齐齐冷哼一声,手中弯刀光闪如电,迅速击向客途。 应战中,客途已感觉出,此二人功力较之日前他所对付的鬼薮和担山人熊,更又高明几分。 他显倾力以博,也只能勉强和对方战成平手,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另一边,小千并不懂为何当小桂成就之日,反而会退出江湖。不过此时他已无暇细问,左手铜领猛摇,右手倏指,金光猝闪,出奇不意斩落一名蒙面人的脑袋。 这时,满天毒蜂已被消灭应尽,仅余三、两只不成气候的帮着小桂攻击敌人。 小千挥手再招,金钱剑化做尺长金芒,挥旋盘绕,与小桂联手夹击敌人。 忽然,一条人影舍下小桂,猝然扑向小千而至。 小千嘿嘿一笑,脚下倏闪游移,避开来人攻势,同时诡异的移影换位,换向小桂左边,空手接回金钱法剑,反臂斜挥,一道小指股粗细的金光咻然暴涨,卷向追扑而至的杀手。 那名杀手惊噫一顿,手中弯刀翻折如电,抖出十六个深厚的光孤,化解小千这一招者似运气反剑的玄奇功夫。 当然,小千这一手绝不是凭仗高深内力修为所催发的剑气,但是,金光所至,上驱天界拦路邪神,中御人界强凶顽敌,下斩鬼界妖魔鬼怪;是茅山弟子人人必修之防身却敌的上乘剑术,亦是江湖之中场仅盛名的一套剑法。 这套金光剑法,与适才小千施展的北斗幻影步法,以及小千外号由来的飞剑术移划大法,乃是茅山镇派三大绝学。 茅山一派,便是凭此三项绝艺于江湖之中,保持林赫成名达一甲子以上。而小千,更是目前年轻一辈弟子中,唯一练全这三项纪学,奉准出师的第一人,就算内力稍差。他仍足以应付眼前这名金牌杀手。 只要应敌仍有余力,小千刁钻的个性便又浮现出来。 他猛摇左手银铃,震得对方血气隐荡;同时,嘿嘿怪笑道:“好朋友,你到底是金牌杀手?还是银牌杀手?好歹也该放个屁,让我知道到底送了何方人物的终嘛?” 蒙面杀手冷厉道:“想知道我的身份,你只有去问阎王爷了!” 蒙面杀手不再回话,抖手之间,刀势如天河决堤般.倏起暴落。 因为,攻围小桂的三人当中,此时,又有一名杀手奉命转战,过来与那尖嗓门合伙对付他。 来人功力虽是不如尖嗓门,但是却也为小千带来相当大的压力,令小千不得不集中全部注意力,用心施展“金光剑法”。 他手中尺长的金钱剑,在他专注发功挥斩下,金光大盛,剑芒暴涨三尺有余。随着他剑势伸展,他就像手握着一柄三尺金剑与敌过招一般,令他的对手为之膛目。 ------------ 第十五章 破庙风云 好不容易来到庙前,小千怔眼道:“哇呀!这座庙怎么已经完了?” 这座小庙虽不残破,但却是蛛网尘封,门户深琐,达四周庭院的荒草,都已长得足足有一人高,显然已是久无人居之所。 “既来之,则安之。”小桂偏腿下马,揉着腰杆儿,道:“反正这里的屋顶是屋顶,墙是墙,保管能够避风挡雪,借住这里,可比露宿外面雪地强多了。” 小千略带歉意的感慨道:“也不过才三、四年的光具,没想到却应了那句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的俗话。” 客途笑道:“这座小庙,大概是因为地处偏僻,香火难续,所以才关门大吉。这年头,开庙都能开到倒店,也算是难得了。” 待他们二人下了马,小桂早已将门锁挑开。 小千讶然失笑道:“你这小鬼,在哪里学会这种偷鸡摸狗的小偷本事?” 小桂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故做不悦道:“说话客气点!什么偷鸡摸狗的小偷本事?开琐,可是一门非常需要技巧的专业知识。” 客途泄他的底道:“这小鬼从小被我师父罚关得多了,自然磨练出这套逃狱功夫。他从七岁开始,就学会自己开琐活出去玩,直到有次师父想提前放他出去,逮着他人不在闭关洞,才知道这小鬼居然还有这种本事哩!” 小千哈哈大笑:“他被迫着之后,你师父可有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下次再也不敢。” “没有。”小桂呵呵直笑:“师父反而找了他一个老朋友,来教我有关各种机关装置,和更上层的开琐技巧而已。” 小千怀疑道:“真的?大底下有这么好说话的师父?”客途透露道:“等他学会那些本事之后,师父画地为牢,放他在一个蒲团大小的圈子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这小鬼乖乖坐了七天监,那一回,是我有记忆以来,小鬼最为安份的七天。” “痛苦的七天!”小桂翻个白眼补充道:“师父让我充份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我有本事开遍天下所有的琐,对于那道无琐之琐,我却一点也奈何不得。你绝对无法想像,对于一个正值活泼、好动,一秒钟也闲不住的小孩面言,要他安安份份坐上七天,那里也不能去,是多么痛苦的下件事。” 小千拍案叫绝的大笑:“你师父果然厉害!以后你再也不敢作怪了吧?” 小桂眨眼道:“作怪还是难免的啦!只不过,我再也不会在接受处罚时搞鬼。” 客途呆笑接口:“从那一次之后,这小鬼的定力倒是进步不少。” “师父是恨铁不成刚呐!” 小桂自嘲一番,径自推门而入,小千大笑不已的将马牵往庙后安置。 此庙虽小,却仍勉强分为里外二室,里间,是一窄斗室,许是昔日庙公之睡房,如今空无一物。 外间,即是正殿所在,神像两侧,发黄的帷孤伶伶的被人留下,老旧的神案贴着墙靠着,案上除了和地面一样,积着一层厚厚的灰,空无一物。 那些神像、香炉,甚至笺简,大约在庙公离去时,也已被带走了吧! 整座大殿上,除了那张神案,只因下几把少了靠背、缺了腿的破烂本椅,若只是要借住地宿,这地方算是够宽敞的啦! 打量过周边环抱之后,客途和小桂合力拆了那几把木椅,挂在大殿上生起火来。 小千提着鞍袋和垫褥进来,嘴里嘀嘀咕咕道:“奶奶的!这庙的后面还真是荒凉,称着那些比人还高的野草,显得格外阴森,我总党得这里有点不是路数,夜里咱们最好睡得警醒些。” 小桂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笑道:“有你这位专门捉妖拿鬼的小天师在,就算题在鬼窝里,我可是一点也不用担心。” “老实说……”小千伸出双手在火在搓烤着,一边咯咯失笑道;“自从在殷家汇和殷老哥那么厉害的僵尸,有过交手经验之后,寻常的一些小妖小怪,我还真是有点还不在眼里。” 客途呵呵直笑:“我怎么觉得,你的口气里,有那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味道!” 小千扮个鬼脸,狭谑道:“啊哈!正是这种味儿.你可真是我的知音!” 小桂嗤笑嘲讪道:“原来,这世上喜欢臭屁的,不止我一个人嘛!” 小千在地铺上坐了下来,顺便拍拍小桂肩头:“兄弟,有个事实你最好早点认清,喜欢臭屁乃是世人共同的嗜好之一!” ------------ 第十六章 火爆辣子 他们才刚转过一处山坳,就看见一支上绣着狰狞鬼面的三角黑旗,插在路旁枯枝树上。 “亡魂旗!”小千哈哈一笑:“咱们和巴彤教可真有缘。” 客途呵呵笑道:“反正他们早已认定咱们为不解的死仇,多搅和一次或是少搅和一次,已无差别。我也决定打算和他们交往到底。所以,咱们这回可真是来得对极了!” 三人转过山坳,山道上,四名功力不差的巴彤教蒙面杀手,正围攻着一老一少两名乞丐。 地上,尚有二具焦黑身残,面目全非的黑衣尸体,显然正是造才那阵破爆声的杰作。 受困中的老乞丐,年逾六旬,满头白发,披散有如疯子,长得干瘦瘦小,一个红通通的酒槽鼻,却格外醒目。 他确是衣衫褛褴,但肩头斜背着一个色泽鲜艳的黄绫包袱,甚是扎眼。他的武器是一根拇指粗细,通体血红的奇异打狗棒,而他左手却抡着个足有尺余长的偌大黑色葫芦,看那沉沉的模样,这酒葫芦该是生铁所铸的沉结家伙。 老乞丐已中数处刀伤,胸腹、腰助和左腿,血迹殷然,随着他拒敌时飞掠挪移,犹有滴滴洒于地。 此时,老乞丐力拼两名蒙面杀手,犹耍分心兼顾一旁的小乞丐安危,因此战况吃紧,逐渐力有不念。 那一名小乞丐年十五、六岁,长得眉清目秀,眼神黠灵,他手中所持打狗棒与老乞丐的样式相当,只是色泽黝黑。 这名小乞丐也和老乞丐一样,扛着一只包袱,只不过这包袱却是麻布制的。 与他动手的二名巴彤教杀手,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个小孩,下手狠辣,像是要将他生撕活裂一般,逼得小乞丐几乎无力招架,情况发发可危。 小千瞥眼之下,怔然嚎叫:“那是丐帮长治壶中仙贾太平,和他的徒孙火爆辣子冷若冰。 “不管他们是谁……”小桂宛若天马逸空,腾身飞掠过:“咱们再不出手,就会迟了!”客途几乎与他同时晃身而动,人尚在空中,已然猛地挥掌,以刚劲的掌风硬撞向正与老乞丐动手的二人。 巴彤教杀手骤觉有外敌架梁,一人即时撤招回拦客途,但是另一人招式已老,不及变易,只有咬紧牙关,加快手中长剑攻势,刺向老乞丐心窝。 老乞丐嘿然怪笑,极力闪身横移、打狗棒扫出一片光影,挥截来剑.左手铁葫芦由下而上反拍飞扬,砸向对方面门。双方接触,只是电光石火的瞬间—— 老乞丐打狗棒挥截落空,但是那柄刺向他心窝的长剑,却即时被客途的掌劲震偏,“噗”地一声,刺入他左腹透体而出。 然而老乞丐的铁葫芦亦在长剑入体的同时,不分先后,砸中蒙面杀手,将对方的脑袋砸成一团烂柿子。 老乞丐痛得两腿一软,坐倒于地。此时,客途已代他接下另一名巴彤教杀手,刹时杀作一堆。 老乞丐挣扎欲起,却被随后而至的小千一把接住。 “别动!”小千出声道:“你的徒孙有人照应,不会有事。倒是你自己伤得不轻,若再乱动出了岔,老命可就不容易保住哦!” 老乞丐闻言,定心望去,果见自己的宝贝徒孙在小桂的助阵下,已无性命之忧。 小桂甫入战圈,即已接下大部份攻势,令那小乞丐得以喘息一番。 与巴彤教杀手交手之后,小桂便已察觉二名杀手功力一强一弱。功力弱者,手中所用是巴彤教仅用的弧型弯刀,小桂判断地应是所谓的银牌杀手。 至于那功力较强的杀手,他所用兵刃竟是长剑,而且功力犹在昔日与自己交过手的金牌杀手之上,此点颇令小桂讶异。 身形飞闪之中,小桂呵呵笑问:“喂!使剑的老兄,你是哪一级的杀手?为什么不用刀,却用长剑呢?” 蒙面杀手冷嗤道:“想知道,就去问阎王爷吧!” 小桂故作不悦道:“你们这些巴彤教的兔崽子,怎么说话全是同一个调调?让人听了,实在非常不爽。” 蒙面杀手手中长剑宛若狂瀑飞涛,前斩后截,语声进自唇隙道:“何方小子,竟敢故意破坏本教之事?分明是自寻死路,犹在卖弄什么口舌?” 小桂见对方居然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简直好气又好笑。 他身形倏地乍落,有如游鱼戏波,让过对方一轮猛攻之后,啧声笑道:“他妈的,巴彤教让你们出来混时,居然没有告诉你们少爷是谁?你们也敢在我面前玩剑.真是混帐透顶!” ------------ 第十七章 师兄弟大比拼 小桂接着俏皮道:“接下来,我就解释师兄这个不动明王和我这个阿修罗纠缠不清的复杂关系。一开始,小辣子就说过了,阿修罗或者简称修罗,是天龙八部之一,是佛的护法。 在古代佛的神话故事里,阿修罗这个部众的神,并不都是魔神,而和大部其他众神,都持有对等的力量,只是因为阿修罗族喜欢争斗,难免会侵略到天部的领域,所以被视为恶魔之神。 老实说,如今的佛教,在六道轮回的六种生物领域中,把阿修罗当成比人间世界更下等的生物,其实不是太公平。” 小千讪笑道:“好啦:我们知道你很委屈,可不可以?但是,不管怎么说,阿修罗的身份地位和力量,都在不动明王之下,这可错不了吧?” “是没错。”小桂扮着鬼脸道:“所以师兄是明王,师弟修罗,这很合理。而且师兄功力也比我高,这是事实。所以,我是他的守护者,也是他的眷属,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关系。” 小辣子奇道:“你们还有第二个关系?” “当然有!”小桂捉狭道:“否则怎么算复杂。” 小千道:“那个第二个关系究竟为何?你就干脆直说吧!” “没问题。”小桂咯咯笑道:“我们之间的第二个关系,就发生在我率先提示的,不动明正是个童子佣人之性格,所以师兄虽然功力比较高,地位比较尊,但是,你们难道没注意到,通常都是我开口,他做事,好像我在支使他,他在侍候我!所以师父才说,我是修罗,没事专门欺侮比较尊贵的不动明王,让师兄充分发挥童子佣人的性格!” 小千早就忍俊不住:“不是好像,你根本就是在差谴客途。那是他脾气好,否则早该治你一个不敬兄弟的大罪。” 小桂斜眼着客途,吃吃笑:“你以为我真的欺负得了师兄?你别忘了,不动明王可是怒目金刚相。我还没告诉你们,不动明王示现法相时,背后一定有伽楼罗炎。炎者火也!那把火,足以消灭一切毒蛇般的烦恼。 所以,师兄平时的确不动。但是,等他真的烧起那把要命的伽楼罗炎时,惹动他的人保证不会再有任何烦恼,因为他们肯定被彻底的消灭。” “真的?”小千和小辣子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客途。 但是,仍然很难想像,客途盛怒之下,会是何等模样。因为,不管怎么样看,他总是一股温吞吞的好好师兄相。 客途只是一股劲儿呵呵轻笑。不予置评。 小辣子不禁怀疑:“修罗鬼,你其的亲眼见过客途师兄,变成名将其实的不动明王?他真的烧过那把什么楼火?” 小千好奇道:“是什么事惹得他大动怒火?” 小桂望着客途,客途垂目望着自己手中茶杯,而无表情,语声冷静:“先xx后xx,罪无可恕!” 室内的气氛,只因客途这二句话,变得有些冷涩,有些沉滞。 “该杀!” 小千和小辣子不约而同击掌附和,显然他们也无法容忍这种禽兽不知的行为。 小桂为了打破如此突如其来归故气氛,呵呵轻笑道:“小老千,你见过我所施展修罗掌的前二招吧!如果你认为那就叫狠辣,等你有幸见识到师兄的明王斩时,你钱定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 客途沉稳一笑:“我衷心希望,不要有机会让我使用那一招。” 谈到武学,小辣子眼睛发亮,好奇道:“明王斩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客途和小桂对望眼。 小桂凉飓的形容:“明王斩只有一招;只要一眨眼,便能徒手将人凌迟成六十四块…… 或者更细碎。” 小辣子和小千听得张口结舌,他们无法摄像那是什么样的招式。尤其,那会是像客途这种长相的人所去施的招式? 室内,顿时沉寂了下来。街上,竟已隐约传来更鼓三响的声音。 洗振纲推门而入,讶然道:“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聊?早点去歇着吧!” 窗外,又下起鹅毛似的雪花,轻忽忽地大如一团团琐碎飞扬的棉絮,迷蒙的令人觉得眼睛都似模糊了。 小桂他们已在“百荣镇”丐帮的堂口里待了整整三天。 隔壁的房间是贾太平休养的地方,他迄今仍未清醒。又到了煎药的时候,阵阵刺鼻的药味,正由那屋子里散发出来,飘进小桂他们安住的雅室。 ------------ 第十八章 小桂寻根 贾太平沉思一阵,不答反问:“你可知道,武林联盟是由哪些帮派组合而成,以维武林均势?” 小桂点头道:“前几天,我们大伙儿闲聊时,小老千告诉过我。丐帮也是十二势力之一,不是吗?” “正是。”贾太平沉重道:“武林联盟,乃是在十五年前,为了对付一个自异域入侵中原武林的血睁教,而在孟尝山庄庄主的提议下组成,当时加入的正是十派一帮,加上孟尝山本身,共计十二个势力组合,威势不可谓不大。当然,顺利的消灭了危害中原黑白两道的血睁教。” 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微喘。 小桂忙道:“老壶仙,这事不忙说,你先歇着吧!” 贾太平微微摆摆手,歇口气,便又接道:“血睁教既灭,本来联盟已无存在必要。但是,自从血睁教兴起,搅乱中原武林之后,黑白两道的纷争已伴随而起。平静了一甲子的江湖武林,再次进入多事之秋。于是,十二帮派开会决议,暂不解散联盟组织,进而以中立之身份,为武林中冲突之各方,进行斡旋或仲裁,以维护正义为己任。如此立意甚佳,间或化解不少同道之间无谓的杀戮,逐渐取得各方公信,成为永久存在的机构……” 这时,门外有人轻叩声响,随即,一名丐帮弟子端着前好的汤药入内。 小辣子上前接过,挥退来人,亲手捧着汤药服侍贾太平喝下,喝过了药,贾太平拥被倚坐,招招手,要四小也各自落坐,这才继续道:“武林联盟。 自从成为武林中的常设机构后,便由原创的帮派为班底,共推原提议人武靖扬庄主,出任盟主之职。为了方便起见,总坛便直接设于孟尝山庄,其余是大门派和丐帮则每三个月一轮,每次由二个门派,各谴高手二人,前往山庄驻守以任护法。另外,十二个帮派,均有常驻性人员住在山庄内,以协助武盟主处理联盟琐事。” 小千谨慎道:“老壶仙,这些事我们都知道。但是,这和小桂见不见得到他娘,又有何关联?” 贾太平沉沉一叹:“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当年,前星月宫主凌云仙子玉秋彤自缚下狱时,我正好代表丐帮.长驻武林联盟中。” 小桂登时紧张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和我娘有关的内幕消息?” 贾太平沉重的颔首:“当年,为了千佛塔引发屠村事件时,你娘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自禁武功而入狱,等候你爹为她申诉。当时,联盟之中多数人均认为你媲乃是遭人诬陷,相信你爹定能查明此事。因此,你娘虽是入狱,确也倍受礼遇,未曾有人多加为难。岂料,你君家突遭变异,三代皆亡的消息传来,联盟之中,为了该不该将你娘定罪一事,各有看法,分为对立两方。合在双方尚未讨论出决议之前,你娘竟于牢中殉情自缢,坠随你爹而去,如今,葬在九宫山明夷峰西坡。” “什么?”小桂如中雷击,冷然沉吼:“你说什么?我娘死了?” 小千见他模样,想起初次见面,小桂禁不住打击蓦然爆发恐怖劲力之事,心中一怔,暗叫:“妈呀!可别再来一次,这回,房里这么多人,大伙儿要往哪儿躲?” 客途即刻有觉,急忙柔声道:“小桂,你别急,听完贾老前辈的话,再做计较如何?” 只是小桂已变得面无表情,开始隐入自己冰冷的壳中。 小辣子似也感受到暗潮汹涌的气氛,和小桂离奇的表情。 他充满感情的凝视小桂,语声诚挚轻柔道:“小桂,逝者已矣!你别难过好吗?” 像是自深透座沙的梦境中醒来,小桂机伶伶一颤,表情不再冷漠空洞,语声充满深沉的长伤:“我娘死了?为爹殉情而亡?” 客途和小千同时暗嘘口气,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二人冷汗涔涔的互望一眼,他们还真不知,万一小桂抓狂,该如何应变才来得及。 小千暗里嘀咕道:“还好小辣子劝说得体,还好这小鬼的自制力也已增强,要不,今儿个就麻烦了。” 客途上前,轻按着小桂双肩,低沉温和道:“别难过,你还有师父,还有我,还有小老千、小辣子,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并不孤单。” 小桂将头靠在客途胸前,失神的喃喃自语:“为什么生命的雨季总是长?这真是一场可厌的恶梦呀!” 客途了解他在说什么,将他拥紧怀中。 小千明白他在说什么,忍不住鼻头泛酸,泪眼朦胧。 ------------ 第十九章 小乞丐出道 贾太平回过神来。呵呵笑道:“你这小鬼果然机伶,别人不知道这姓伍的和你爹、你娘之间的纠葛.自然不会认为他有陷害你娘的动机,怎么我这个明白其中恩怨的老头子,都没留心到这一点?真是老糊涂。” 小辣子嘿然笑道:“师公不是主闻嘛!昨天之前无迹和寻的事,今天之后,不见得就没有消息呐!咱们这一聊,可不就真的聊出线索来了。” 客途审慎问道:“老壶仙,依你之见,小桂他爹失踪之事.和他娘被人诬陷,二昔之间,可有关连?” 贾太平沉吟道:“这很难说,据我所知,桂丞小子失踪的原因,主要应是与千佛塔的掠夺有关。如果说,秋彤所受陷害,是因宫主之位而起,只怕二者之间的牵连就不大,但是,目前若下任何断言,都还太早。毕竟,关于昔年君家的灭门事件,我们有的只是各种推测和假设,并无证据可供判断。” 小桂幽幽道:“君家是因为千佛塔的牵连,才遭灭门的。”众人微讶的望着他。 小桂落寞笑笑:“我从未忘记,当年奶奶在我耳边的交待。” 小千谨慎道:“既然我们认为姓伍的,有可能是陷害你娘的元凶,那么,我们要下要找上门去,设技探个虚实?” 小桂闭目沉思半晌,才又睁眼笃定道:“不,我们不去星月宫,还是先往淮阳山区寻找我爹的下落向说。” 客途笑道:“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哪有好主意!”小桂眨眨眼,“不过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由我当饵,负责引出昔日敌人的追杀罢了!” 小千嘿嘿一笑:“而我们,依然负责陪你被人追杀罢了!” 小辣子吹声口哨,扳着指头数道:“一是昔年神秘仇家,二是巴彤神教,三是猎人族,四为星月宫,乖乖……” 他不禁叹服道:“你们可真是抢手,看来,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铁定不寂寞。” 贾太平紧张道:“你要和他们三人一起混,你不怕危险?” 小桂哧哧笑道:“跟着你,也没有比较安全嘛!” 小千讪笑道:“小鬼,你何必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不是让老壶仙下不了台。” 客途呵呵失笑:“而你却是故意越描越黑。你这个小老千,也不是好东西。” 贾太平哭笑不得道:“有完没完?你们三个小毛头,竟然消遣起我老头子来了。” 他们三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贾太平嘿嘿憋笑道:“你们这三个小鬼头,可还真叫有默契。不过,就是不太给我老头子留面子,还好我老头子的脸皮,经过这遭训练,也算厚了一点,尚且禁得起你们这些小家伙的刺激。” 小辣子趁机道:“师公,你是答应让我和修罗鬼他们一起去淮阳山喽?” 贾太平皱着眉头道:“你真要和他们一起去?已经决过年了,你不回洪湖陪陪你爹?” 小辣子软求硬哄道:“过年,年年都有。今年不回去,还有明年可以回去。可是,打探江湖秘闻,错过了时机便机会不再,不去多可惜。你说是不是?” 贾太平无奈苦笑道:“探人隐私.搞个不好就会丢命。你真的这么喜欢?” “师公,你放心啦!”小辣子安抚人心道:“如果我是和别的人去挖掘独家秘闻,可能有点危险。但是,这回我可不是和寻常角色一起行动,保证不会有问题的啦!” “是吗?”贾太平不太有信心的觑眼打量着小桂等人。 随即,他不以为然道:“他们三个给了你什么保证?能让你如此安心?” 小桂三人对望一阵,暗处心想:“说的也是。我们对自己都还没这么有把握哩!” 小辣子咯咯笑道:“师公,你忘了,他们有个神出鬼没,来去无踪的靠山罩着?” “这倒是真的。”贾太平想想也对:“既然连夜游神都能攀上交情,你们这三个小伙子的确是福大命大。小辣子跟你们在一起,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小千嘻嘻笑谑道:“这可不一定幄!所谓人各有命,我们能够保平安的事,天知道这颗辣子儿有没有本事安全过关,这就好比,搭同一条船过河,船不小心翻了,有人喝两口水便没事,有的人却是溺毙河中,一命呜呼呐!” “呸呸呸!”小辣子呸声连连:“童言无忌,大风吹吹去。你这个臭牛鼻子,咒我是不是?举那什么狗屁不通的比喻?本少帮主就算不是真命天子,至少也是富资双全的金命。哪会是你所说的那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劣货?” ------------ 第二十章 风神四少名扬天下 翻腾的火舌在人的身上吱吱燃烧,人却在地面上翻滚哀号,只是那滚动与挣扎,随着渐弱的惨嚎,亦渐变缓变慢,终于死寂! 这边悲惨的烈焰图刚刚展现,那边,又有人生死即分—— 先时,小桂一招逼散敌人,身形微晃,如影随形的盯住其中二人,掌刃再起。 空中,他冷然断喝:“落魂!” 刹那之间,成串的掌影宛如受了诅咒的冤魂,自倏然裂开的地底含恨冲出,飘曳四方。 这威力是酷厉而尖锐的。 被盯住的二名杀手在急掠倒射中,二柄长剑倏乎扬动,眩目的剑芒呈不规则形的飞戮穿刺,剑连着剑,招缀着招。 他们二人面前,顿时现出一座刃锋锐利的参差剑山,阻挡着小挂的暴烈倾泻的掌影。 只是,他们太轻视修罗掌威力。 尤其,如今小桂含愤出手,招与心合,他个性之中那股天生具有的凌凌威煞.更是将修罗掌里,应有的凛烈、霸气和酷厉,淋漓尽致的彻底发挥。 于是—— 劲力触实! 如山的剑芒经不起呼啸激愤的掌影冲击中,轰然溃散无踪。 未歇的掌势,带着泣啸的风号和锐利的力道,毫不留情的涌向那二名蒙面杀手。 长号声中,杀手之一已然横摔飞出,浑身上下,布满皮开肉绽,宛似婴儿小口的血淋琳伤痕。 另一人衣破血溅的仓惶退避,他虽是蒙见面,看不出此时脸上是何表情,但无比的惊悸和惊然却毫无掩饰的自他眼光中流露出来这时,小桂似已不知仁慈为何,眼皮子眨也太眨,面无表情的欺身跟进,双掌猛合倏分,两片凝聚成形的掌风,呼啸飞憧对方胸口。 就在同时,一道冷电精芒有如极西电蛇,猝闪倏至,微颤之下,化成十六道光柱,如轮放射的装向小桂的后背。 小桂如果闪避背后的攻击,势必得失去歼灭眼前这名对手的机会。 于是—— 他一咬牙,左手古怪的往斜刺里扣指猛弹,人却似厉鬼缠身般,认定面前这个蒙面杀手,双掌翻飞,如群山齐崩,挟以雷霆之成,压罩眼前之敌。 于是—— 惊叱急喝中,血光暴现。 紧跟着传出一阵掌击肉体的劈啪闷响。 小桂往斜刺里扣弹的穿云指,诡异的回折之后,猝袭身后来敌,撞中那人左肩,不仅废了他的左膀,更将之身形带外二步。 因为这一偏斜,那人攻势大半落空。但是,他的利剑仍在小桂背上斜斜开了三道半尺有余的血口,皮翻肉卷,血迹淋漓。 然而,小桂背上的伤,却以面前这名蒙面杀手的命做为补偿。 他所挥击的掌势,有大半击实在对方身上。只是,敌人临死之前,仍奋力出剑,一剑劈落。 小桂虽是及时斜闪,免去断腿之噩,却仍被对方剑尖划过右腿,自胯及膝,衣裂肉开,血光迸溅! 落地一记跄踉,小桂痛得险些站不住脚, 但是,他却无暇喘息,因为他已经听见,背示、刚才被穿云指伤中的那人,已再度扑至。 他已顾不得能死伤敌,双掌猛地反抛,身子借这抛掌之力,奋力斜掠。 忽然—— 小桂身旁左近,一柄弃之于地的无主长剑,咻然猝射,将那名正自举剑,飞扑小桂的巴彤教杀手穿心刺透,更将之撞出三尺之外,活活钉死于地。 小桂旋身收劲,刚好看见小千冷涔涔,面色铁青的朝自己冲来。 人未到,小千已惊急过度的破口大骂:“你这小鬼,想找死是不是?哪有人像你这般拼命法?你还要不要命呀”” 小桂怔了一下,孱弱笑道:“自制一点,小老千,你该不是吓坏了脑袋吧?” 小千紧张的情绪,在大骂之后突然宣泄尽,他松口气似的长嘘一声。 忽然—— 他举手猛敲,赏了小桂一记爆票子,臭骂道;“没错,我正是被你这小鬼给吓傻了。” “敲的好!”客途在小辣子扶持下,蹒跚行近,微喘道:“这小鬼如此吓唬人,的确欠接。” 歇口气,他口气不足的接道;“不过,据我所知,当这小鬼杀气满布时,想要他的命,可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才会放心让你个人应付。” 强敌尽去,小桂浑身肃杀亦自敛去。 ------------ 第二十一章 小辣子施暴 在一阵怒然高亢的长啸声里,小桂一振手中长剑,飞身直扑战圈,气势凛烈的杀向对方。 “你也该到了!”凤舞电掣的挪闪中,客途挥汗笑道:“怎么搞得这么久才来?” 小桂长剑飞劈,冷光灿流中硬架敌方长刃,同时,呵呵朗笑道:“当然是遇上埋伏了! 那颗辣子儿正如小老千的神机妙算,果真应了劫,不过也还好有惊无险,无碍性命。” 小千吃力的抵挡着一把三叉戟的攻击,却仍勉强抽空,嘿笑以答:“现在你们知道本天师不是吹的了吧!” 闪过对方一轮猛攻,小千别有所指的悍然一笑:“永远不要轻信茅山派的本事,否则地上躺的那家伙,就是最好的榜样。” 他的对手冷嗤一声,似是不屑。 “你不服气?”小千虽然气息微喘,但是依然长笑道:“本天师就让你见识见识!” 他左手猛翻,叮当乍响的银铃声中,斩妖到金芒忽敛收,一道仅有尺余、却灵动如蚊龙的金芒飞矢,已然咻地自小千手中激射而出,飞斩手持三叉戟的巴彤教蒙面高手! 持就的杀手冷哼一声,三叉戟抖手微颤,银光灿烂的戟尖泛起圈圈流光,缠向半空那道金色的小蚊龙。 金光飞剑在旋转的劲流中,一浮猛沉,似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般的朝下坠落。 “茅山飞剑,不过尔尔……” 待朝杀手不屑的嗤鼻未完,那条金色故龙完全违反力道与慢性,自他下盘飞戮射至! 持朝杀手惊叱一声,急忙斜旋三尺,避让开去。 小千专心一意竖指挥喝,飞剑金芒有如蚊龙盘旋绕飞,带着死亡的威胁,步步紧逼蒙面杀手。 直到此时,这名持教的杀手方知,茅山绝技确实不可轻侮。 当下,他亦收拾起轻漫之心,挥朝如虹,应付小千狠烈的攻击。 客途和小桂个自力战二名高手,虽是不易对付.却如强战个平手。 尤其—— 小桂自累次的吃亏中,终于决定佩起长剑,以自己最精擅的本事应付敌人,省得倒霉的总是自己。 虽然,此刻他手中所持,只是一柄寻常的锋利长剑,但是,在他一口至纯真气的摧运挥洒之下,这柄长剑却宛似西天雪神之火,精芒冷烂,晃晃眩目。 长剑在握,小桂别有一股超尘冷冽的成出,更像一个手舞神剑,傲然争战于天界的冷酷修罗。 与之对敌的二名杀手,因有头巾覆面,看不出他们此刻的表情如何,但是从二人出招换式之间的谨慎与迂回来看,他们对于有修罗封号的小桂,绝无任何轻视之心。 一柄平凡的三尺青锋,在小桂手中竟做活了起来,随着他每一次的抖颤挥舞,一囵囵的圆弧,有如迷蒙凄美的梦幻皓月,倏起倏灭,起灭之间,更有丝丝寒芒,透着森冷,啸着锐泣,在圆弧光形之中篇跃飞溅! 小桂的敌人,一个手持重逾三十余斤的厚背金杯刀,另一人却是一柄细窄弯曲,晶莹没激,前端分叉如蛇信的尺半短到赫然在握。 人形飞闪,光亮耀目的蛇信叉刃幻成漫天银芒。 自四面八方刺向团团月光中的身影。 “哗啦!”金环震响声中,金虹倏闪,刀光如流,自左汇合银芒,历烈卷向明月! “好狠呀!” 小桂吃吃调笑的语声在金虹银芒交织成的劲啸中,悠悠响起。 他剑随身走,环体飞绕。 就在二大高手攻势即临的刹那,倏而腾起半空,翻滚飞旋! 于是—— 剑光穿射吞吐,仿佛一个冷芒跃射,冉冉浮升的闪转明月。 只是—— 这轮明月回位的如此迅捷冷凄,数不清的光芒锐彩猛朝四面八方飞溅喷洒,空气经不起它的戳刺,发出惨大的尖声鬼泣。 这轮明月,丝毫没有平静。 有的只是令人惊心的死亡气息! 于是—— 金虹和银芒触及了这轮死亡月影! 瞬间,怪事发生—— 金环刀和蛇信短剑的攻击,就像击在鼓面上的鼓锤般,散乱不定的悉数反弹。 这二名功力非凡的蒙面高手,骇然发现,这阵反弹居然震得自己手中兵刃几欲脱手飞坠。 他们二人忙不迭回身撤力,拉退三尺距离,目光震惊互望一眼,继而齐齐狠瞪飘然退掠六尺有余的小桂。 ------------ 第二十二章 天星隐月大法 客途汗透重农的收势而立,嘘气道:“乖乖!他们跑得可真快!” 小千拭汗道:“再不跑!就得把命搁下了,他们又不是呆子。” 小桂却是望着手中长剑,呵呵失笑:“用划虽好,不过若是无好剑可用,结果还是令人就到泄气。” 其他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原本地手中那柄长剑,此时非仅沾满浓稠血腥.剑身上更是切口满布.宛如纯锯,显然已不难再用。 在其打趣的讪笑声中,小桂亦是无奈的撇嘴自嘲一番,顺手将报废的破剑抛落黑漆漆的谷底。 客途上前探视小辣子的情况,顺便问他关于遭到伏装之事,听完亦是连道好险。 小千自是忍不住对自己卜算之神准,再度自我淘醉的赞赏不已。 此时.天色渐白,夜又将逝。 小桂耳目望了望地上残骸,目光落在那具身着黑白两色道袍的尸首上,问道:“小老千,先前你就是看了这家伙的道,眼睛才会看不见?” “就是他。”小千颔首道:“这个人叫包雍,外号对我生财,是阴阳门中出了名的贪财之辈。只要出得起钱,这混蛋什么样的邪门妖法部肯施为。今天栽在这里,正是他的报应。” 小辣子笑道:“这恶道的臭名和胡作非为我也曾风闻过。这一回,他竟敢邪门到你身上,真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由你来送他的终。还是他的福气。” 小千摇头否认道:“人可不是我杀的。先前,我破了他的道目大法,不过弄瞎他那一双狗眼,并没有要他的命。后来,客途追问他为什么要施法陷害我,他说是巴彤教出钱教唆,结果就被隐在暗处监视的巴彤教灭了口,我们也是这样,才和对方动起手来。” 小桂嚷声笑弄:“这个巴形教果然越来越无所不用其极了。居然花钱,想以道术邪法来对付咱们。还好你这个小老千尚且经得起考验,要不,这回乐子可大了。” 客途沉吟道:“巴彤教果然开始以阴谋手段,大举伏击咱们。这回咱们是碰的巧,才能将对方恁多的高手几乎一网打尽,对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下一次咱们可不一边有今天的运气。我真的是到现在才明白,何以过去师父常说我和小鬼的本事差多、差多。想要在江湖里混的长久,没有点三分三,的却很难逍遥自在。” “那也不一定。”小桂呵呵笑道:“像咱们的小辣子,本事虽好,却也不特别高明,人家还是依然健在。所以没有本事没关系,只要有法宝救命,照样能在江湖之中混得赫赫叫!” 小辣子嗔哼道:“喂!臭小鬼,你这话根本是明褒实贬嘛!你对本少帮主的法宝,有什么不服气的?” “我哪敢?”小桂笑谑道:“我若说不服气,你肯定会再赏我一顿火辣辣的点心。刚才,那个以为有机会打落水狗的笨蛋。一身功夫可不差,连他却躲不过火龙梭,我可不想试试。” “其你没喝醉!”小辣子得意哼笑道:“不知道,我的秘密武器不用试,就有够厉害。” 小千亦是喷舌赞叹:“江湖之中,只知道你的火龙梭威力惊人,不过,如果没有亲眼见识到,还是很难想象它的歹毒。” 小辣子得意一笑:“如果容易让人了解火龙梭的威力.我哪还能当它是秘密武器?要知道,秘密武器若是暴光多了,迟早会被人想出被解、应付的方法,那可就不好玩呢!” 小桂吃吃笑道:“不好玩没关系,玩不开的问题才是严重。” 客途眉头微皱:“这么说,刚才那两个家伙就不该放他们走,省得泄漏了火龙梭的秘密。” “安啦!”小辣子轻松笑道:“就往他们见识过火龙梭的威力,也不见得想得出如何应付,客途师兄,你不用大操心。” 这时,天色已大亮。 客途看着满地残骸、心中不忍,便叫小桂和小千帮忙,动手挖了个坑,将死者一并收埋! 处理完尸首,小辣子间接下来将要何去何从? 众人自然而然,望着脑筋一流的小桂,等着听他后续的阴谋。 小桂然有其事的转了转眼珠子,黠谑笑道:“既然巴彤教如此钟情咱们,对咱们若是死缠不放,咱们就和他们玩一玩捉迷狂罢了。” 客途会意道:“你想往深山绝谷下,那些无路可逃的地方跑?” 小桂高兴道:“汝果然知我也!” ------------ 第二十三章 小鬼发威 小千语带兴奋道:“当年,我四师伯最为脍炙人口的事迹之一,就是小辣子刚才提到过的,三十几年前,他年仅弱冠,甫自学成下山,在洛阳城中,撞见恶道以毒计坏人风水.再予恐吓敛财,有损吾道中人之名声,于是和对方斗法,令恶道作法自毙,横死于自己的毒计之下……” 他才刚歇喘口气,小辣子已迫不及待的抢言叙述道:“原来,那二名自食恶果的道主,正是师出龙虎山阴阳门的阴阳法师。阴阳门一派,最是护短,加上苦竹前辈那时年纪不大,阴阳门以为可欺,便明里暗里,接二连三不断找他的麻烦。苦竹前辈因为对方纠缠不休,烦不胜烦,恼火之余,单枪匹马独自一人杀上龙虎山阴田门的总坛,连破对方八道机关和五大阵法,直通对方法坛重地,毁了阴阳门机为镇门之宝的各项法器,更险些将人家的祖师牌位都给掀了。 若不是当时,阴阳门中还有一位老法师的言行,让他见了颇为欣赏,才给对方面子留给阴阳门一条生路,只怕阴阳门早就从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苦竹前辈更是因此博得魔算子的封号。这个封号不仅是指他术数之学高明厉害,也是说他行事狠烈,不因余地.有如魔神转世!” 他转播的言语流畅,神情精彩,听得连小千都想拍手叫好。 “乖乖!”小桂和客途却是使自叹服道:“这个人的性子可真辣!” 小千谓叹一声:“我四师伯虽然因此而成名,却也导致后来,阴阳门的法师对本派怀恨在心,只要逮者机会,非得斗斗茅山不可。我三师伯和五师怕就是因此而丧生的。为此原故,四师伯的父亲,也是我们茅山如今硕果仅存那位师叔祖,特别严令四师怕不可娶妻,不可传嗣,以自断香火的方式做为赎罪。” 客途诧异道:“如此未免有点不近人情吧!” “是呀!”小桂亦是不平道:“先行挑斗的既然是阴阳门,你四师伯的做法或许过份了些,但他并没有错嘛!至于你另外二位师怕的死,只能怪他们自己技不如人,怎么能要你四师伯如此赎罪?” 小千无奈道:“师叔祖说,因是苦竹师伯所造之果亦必由他来承,才能化消茅山一派的灾劫,非得如此不可。否则,茅山与阴阳门的恩怨仇杀,将会世代延续,永无宁日。更奇妙的是,自从苦竹师伯立下绝不娶妻生子的毒替之后,果然本派和阴阳门的纠葛,立刻谈化许多。对方虽然还时常暗中施法陷害茅山弟子、可是我派之中就再也没有人因此丧命。” 小辣子接道:“也因为这段因缘,后来才会牵出魔算子与玉蝎天女之间,一段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 小桂索性招呼其他三人席地而坐,根本已将人阵闯关之事抛到九霄云外。 客途亦是难掩好奇的问道:“你们一再提及的百毒魔君和玉蝎天女,又是何人物?” “百毒魔君是……” 小千和小辣子不约而同的开口,小千呵呵一笑,摆手示意叫小辣子先说。 小辣子不愧久温江湖的小油条。 说故事的本事,确实一流。 他装模作样的一咳,神采焕然道:“百毒魔君是四十年前著名的三大魔头之一,功力精湛,毒功无人可及,他也是百毒门的创始门主。不过,后来遭到门下弟子叛逆.死得很惨。 玉蝎天女徐佩佩是他的女儿,一身毒功得其父所传,二十几年前,她与凌云仙子王秋彤、百钠仙子柳冰心并称武林三大美女,不过因为她喜怒无常,又擅于用毒,所以几乎没有男人敢去追求她……” “偏巧……”小千接过话题:“有一回,我四师伯云游到陕甘一带,见有龙脉隐伏,于是一路追龙寻脉直入陇山。陇山本是百毒门总舵所在,寻常江湖人没事自然不会轻易往那边闯,但是四师伯向来才高气盛,加上追龙心喜,就算龙潭虎穴也要闯它一遭,哪管得是不是百毒门的势力范围,也就顺着脉象深入陇山。结果,龙穴尚未寻着,倒是先捉到了天女!” 他一口气刚歇下,小桂业已兴致勃勃的追问因由。这段因由,乃是魔算子与玉蝎天女间的隐私,小辣子自然也不明个中详情,于是敲着边鼓,直催小千快点说,别吊人胃口。 小千呵呵一笑:“你这颗辣子对于保人隐私的事,可真性急呐!” 不待小辣子发飙,他已悠然接道:“其实,事情的发生很单纯。就是四师怕在寻龙的过程中,泄露了身形,引起百毒门巡山守卫的紧张,入山大肆搜捕敌踪。当然,凭四师伯的本事,他信手布弄个迷踪阵之类的小把戏,就足以将百毒门逗得鸡飞狗跳,满山乱跑。如此一来,可把对方总舵也惊动了,还以为陇山上了大队人马偷袭,所以连玉蝎天女都亲自出马追摄敌人。结果,四师伯略施手法,将那位自视甚高的大美女三擒三纵。徐佩佩当然不服气啦,便向四师伯挑战,四师伯答应她,任她对自己下毒三次,如果不幸被毒死,亦是死而无怨……” ------------ 第二十四章 “辣子”原来是女流 小辣子迫不及待拿出一块碎银,抛入闪着阳光的水沟里,那块碎银并未变色,仍在阳光下发出晶亮的银光。 客途好奇道:“小鬼,你有没有猜出,这洞穴中的毒,为什么会自动消除?” 小桂沉吟道:“刚刚,我仔细观察了许久,我想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个布下这座锁心迷魂奇毒阵的人,他在洞中所施之毒.是一种只有在阴湿黑暗之处才有效的毒药。这种毒药的毒性虽然剧烈,但是一旦暴晒在阳光之下,不到盏茶光景,毒性便会消失。我想,布阵之人在阵内下毒,不过是要增加破阵的难度,如果能够透过这项加料的阵式考验,此人便无意再刁难,所以才会运用此种俱光的毒药作为障碍。” 小辣子恍然道:“如此说来,布阵之人主要仍是为了考验闯阵之人对阵法的了解,而不一定非要来人的命不可喽!” 小桂笑道:“对于过不了关的人而言,布阵之人算是颇为严酷,因为闭关的代价是以生死为赌注。不过,若是能够——通过五行隐月、八卦迷烟、锁心迷魂这些含有奇毒的阵法,就表示闯关之人的智慧甚高,而且细心敏锐,正与布阵主人同属超群之才,所以他不再以毒威胁,井是对来人欢迎之意。” “你确定?”小千讪谑道:“这些该不是你一厢情愿的幻想吧?你要知道,我们还没有完全通过此阵,如果你因为自己美丽的幻想,而导致估计错误的话,陪葬的人可是无辜的我哩!” “安啦!”小桂胸有成竹道:“接下来虽然还有一些考验,不过,此间主人一定是着重于智计的较量,不会再安没什么要命的机关,或是施用足以令人毙命的剧毒。过程也许匪夷所思,但绝对有惊无险,你们尽可放宽心神,跟我入阵即可。” 客途同意道:“我想小鬼说得没错!一个能够布成天星五行隐月八阵大法的奇人,定非心胸邪恶,气度窄狭之辈。这种人对于具有相等程度的来客,想必懂得惺惺相惜的道理。况且,以智取胜可不比先前的赌命过关,来得高雅许多。对方既是胸怀神机之人,选择高雅之路分胜负,也是挺合理的事。” 小辣子揉着肿瘤道:“我自动放弃,对此事发表评论的权利。你们怎么说,就怎么是吧!反正,我已经衰到底了,再凄惨也不过如此而已!” 小桂等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同情的笑声。 客途取出消肿的膏药为他涂抹。 随后,四人循着阳光投射出来路径,走向出口。 小千百思不解道:“小鬼,你说洞穴中的毒,显见日光就会消解。但是,那个中的天门位置所在,也是引来光源之处,为何洞中的巨毒,就不怕白玉石柱的反光?” 小桂赞叹道:“这就是我佩服对方用毒高明之处!此洞穴之中的毒,显然只有经过阳光的直按照射,才能化解毒性。在阵式未破之前,洞穴中的光线、虽然同样是属于自然的天光,却是一种经过折射之后而产生的反光,对毒性却没有丝毫影响,所以,布置这座毒阵,重点不是光线的问题,而是对所用之毒其特性的了解。一个人对毒性的认识,能够到此地步。这已经不是普通人所能研究得出的。” 小辣子突发奇想道:“可是,布阵的人怎么能够预料,破阵的人一定会在白天过关?万一咱们时间拖长了,非得到夜里才能通过阵式时,怎么办?没有日光来解除毒性,咱们就劳过了关,不也是没折,难道只有等着被毒死?” 小桂笑道:“你放心。如果咱们进入洞穴的时辰不同,天门的官位也会不一样,那时生路所在的‘地户’位置,自然也就不同,当然咱们出阵的方位也和现在不一样。就算没有阳光,我相信布阵的人一定也已经设计好方法,能够化解洞穴内的毒。” 谈笑之中,他们四人果然安全通过洞穴,重新踏入绿意漾然的山谷。 此时—— 阳光逐渐西斜,显示时辰业已不早。 在这座幽静的山谷里,一条水色清碧的溪流,宛似翠玉霞带般,环过山谷,悄然无声的行消沉着,正巧横拦了出洞四人的去路。 这条溪流上铺有数块天然而成石板,溪水并不太深,大可一涉而过,看不出有何凶险之处。 只是—— 这条水色异常碧绿的小溪里,并无溪中常见的鱼虾或蛙蛇。这溪上唯一可见的生命体,竟是一只只肚腹鼓伏的蟾蜍,睡着了般的蹲伏于石板之上。 ------------ 第二十五章 两个老子 “冷月癸?” “月癸?” 小辣子在家被叫惯了小字,并不觉得突兀,反倒是小桂他们试叫几声,不太习惯,不过觉得甚是有趣。 既然有高人指点,说得改名,小桂他们自是不会拿小辣子——冷月癸的小命开玩笑,改口就改口吧! 苦竹望着四小,若有所失道:“师门有幸,所传得人,故人有后,再续前缘。然而,有缘无缘,莫非造化弄人?” 他想起刚才灵光电闪的刹那之念,不明白自己的预感怎么会出错?凭他如今的修为,是不应该出现这种错误的感应才对! 正当苦竹暗自吁嘘不已,空中忽然传出一个清越空灵的嗓音:“吾徒君小桂与你有缘可收其为义子。此子根有所源,不同汝宗,如此不违法之前誓。” “师父?” 客途和小桂惊喜非常的同时仰首齐呼。 小千和小辣子月癸却是满脸讶然的瞪着这对师兄弟,仿如正看着一对疯子。 小辣子月癸疑惑道:“你们俩想师父想疯了不成?干嘛对着天空大吼大叫?” 小桂诧然道:“怎么,你们没听到我师父对苦竹前辈所说的话?” 小千和月癸不约而同茫然的摇头。 客途和小娃倍感意外的望向苦竹,他们不免怀疑,不知苦竹是否听见了自己师父的传音。或者,在场之人只有他们才听得见这种传音入密的神奇传音? 苦竹了解他们二人的心情,尔雅一笑:“水老号称不老神仙,早已修得随处化现之境界,此次他特来开示吾等因缘,想必自有其甚深用意。” 小千惊疑道:“四师伯,你也听见水老前辈的声音?” “为什么唯独我和小老千没听见?”月癸忍不住喳呼道:“如果是千里传音,我们二人没道理听不见才对呀!什么样的传音功夫如此厉害,能够随心所欲选择接受传音之人?” 客途和小桂对望一眼,会心笑道:“师父一定是用天地一心的秘法,才有如此宏效。” “天地一心?” 不仅小千和月癸好奇,就连魔算子苦竹亦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秘艺深感兴趣。 待客途他们解释了天地一心之奥秘,三人之中,只有苦竹真正明白此种心法神奇玄妙之极,他不禁赞叹连连。 随后,苦竹笑瞅着小桂,问道:“既然水老明示,要贫道收你为义子,你可答应?” 小桂苦着脸道:“如果我能自己选,我宁可选你当于爹,不要你当我义父。” 众人好笑道:“干爹和义父,不是一样吗?” “才不一样!”这小鬼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干爹是只负责给子儿子好处,却不能对于儿子有所求。义父的身份就不同了,他可以对义子严管勤教,有所要求均义子的也必须守职尽孝,以慰老怀。这二者之间的差别,何止千万!” “听你胡扯!”苦竹忍不住笑斥:“谁告诉你有这种分法?如果你认为当干儿子划算,我也可以收你当于儿子,反正于我无别。” 小桂摆手叹道:“不改!不改!师父说当义子,就当义子。如果随便乱改,到头来倒霉的肯定是我自己!” 苦竹讪谑道:“看不出你这小鬼还挺听师父的话!所谓一物克一物,显然只有像水老如此神人,才制得住你这个精灵古怪的小鬼。” 小千捉谑道:“这小鬼肯定是闷亏吃多了,才从经验中学乖。” “然也!”客途打趣道:“我就是最佳见证人。还有,这回换我向师父抗议了!你这小鬼已经找到生父,他却还帮你介绍义父,怎么我连一个都没有?如此岂非太不公平了!” 月癸咯咯失笑道:“哇!你们师兄弟俩可真是同样值得急风之谭!” 风都急了,岂有不吃醋之事? 这个江湖小油条可是兜着弯,故意小逍遣小桂他们二人。 提到生父,小桂顿失玩笑心情,懒得理会这颗辣子戏谑。 他情急道:“义父,我爹真的在屋里?” “慢来!”小千促狭道:“连头都没磕一下,就开口闭口叫义父,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客途亦道:“认义父是大事,虽说有师父作主在先,但是礼数却不能废。这个头,小鬼非磕不可!” 他一顿之后,立刻接道:“当然,等小鬼磕完头,义父的见面礼也不能少!” ------------ 第二十六章 四少重来 小千自从被困在聚云穴达三日之久,最后终于也开了窍,悟通关美所在,自行脱困而出之后,对于易数与阵式大有领悟,推演之学精进不少。 当然,苦竹对于这个师侄的关爱,绝对不比刚收的义子稍少。他不仅如所承诺,将自己毕生所学精华所在的飞星遁甲,倾囊授予小千,同时,他更严格的督促小千修习上乘的茅山秘术,以期师门秘学得传有人!” 火暴辣子冷月癸虽是女娃,不过,女命男相的她当惯了小男生,也记得改回女娇娥的装扮,就以其他三小早已习惯的野样,和他们继续混下去。 月癸本身的功学根基,亦是衍生于八卦,如今,经过挖通此道的魔算子加意点拨调教,这女娃拳拳棒法已非昔日果下阿蒙。有些她慧心所至,妙创之招,只怕连她的师叔公壶中仙贾太平都未必化解得开。 待在谷中三个月,这颗火爆辣子非仅武功进步神速,她更是时常磨着苦竹,要他教授有关机关设计之学。 她会如此热衷这门鲁班之学,并非偶然。毕竟,她家传的火器绝学,除了火药的调配和运用,火龙梭的构造,就与机关脱不开关系。 若不是担心拆开火龙梭会装不回去,她早就拆光了这项犀利的火药发射器。如个既然有人深知此道,她的好奇心岂能按捺得住,因有不立刻动手拆梭,一观梭内精妙零件之理?三个月待下来,苦竹原本用来炼丹试药的百草居,如今反倒变成了月癸配制火药和研究火龙梭的弹药库。 这个精灵聪明的玩火丫头,更是利用炼丹室中的设备,自行烧炼硫磺和硝石来配制火药,看得其他三小大叫佩服。就连苦竹亦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在玩火的学问上,确实有独到之处。 于是,由于月癸的大力贡献,绝命谷的阵式变化之中,除了原有的阵图、机关、用毒,如今又增添了一些爆炸性装置,使得整座阵式更加绝命,也更形安全了! 如今,这颗火爆辣子的随身暗袋里,已经装满她用得最为顺手的“七彩烈焰球”,等着再开利市。 四小之中,苦竹甚少指点客途有关武学之事,反倒是常和他闲谈些玄机之道。怪的是,光这样而且,客途易断的本事竟也一日千里,三个月下来,功力有超越小千心易推断的现象。 小千连叫不可思议! 苦竹却道:“不老神仙水千月心法精奥,加上客途根基上乘之故。” 小桂奇怪自己所学,明明和客途师出同门,为什么他既没有客途那种上通天心的特异功明?月癸嘲笑他是假天才,真凡夫。 苦竹一笑置之,对他的疑惑充耳未闻。 小桂知道即使再问,义父最多也只会回答:“天机不可泄露!” 所以,他连试也不用试,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 三个多月,飞逝如电。 如今的风神四少除了一身所学不凡,便是他们四人的动力,亦在苦竹珍藏灵药之辅助和个人苦修勤练之下,仅皆有了长足的进步。 现在,就凭他们四人眼神切然,神光内敛的模样,连外行人都不难还出,这些少年仔不好惹呐! 这是个炎炎夏日的午后。 此起彼落的蝉嘶长鸣,将绝命谷叫得好不热闹! 五毒六合园,凉亭里。 小桂单独和他的父亲笑月剑神君桂丞待在这座奇毒花园之中。 君桂丞有如木偶般,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张联制大团椅中,木然望着毒花争艳的园子,眼睛眨也不眨。 自他削瘦的面容,仍然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轻时俊朗轩昂的模样。尤其,他那两道斜飞的剑眉,那对上挑的丹凤眼儿,更是丝毫不差的遗传了小桂。 他们父子二人坐在一起,任谁看了都不可能猜惜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只是——如今君桂丞的肤上,隐隐浮现着令人怵目惊心的紫红色斑点,若是一干医术不精的半吊子郎中见状,肯定会将他的症状疹所为麻疯的初期征兆。 然而,这正是君桂丞身中数毒,几死还生,再经苦竹悉心调治之后,运毒变质反窜的结果。 小桂轻执着父亲双手,语声嚅嚅的低诉道:“爹呀!我们一会儿就要出谷去了。我们是要到南方一带,寻找传说中的兰诞金蛊回来为你治病疗毒。” 这小鬼轻嘘口气,低下头,轻轻抚挂着父亲青筋浮现的一双大手,出现呢喃道:“听义父说,你最先身中之毒,是混合他寒毒草与揭毒的双性剧毒,后来你又被同属双性奇毒的龙诞乌头侵入体内,最后才被成了精的金线铁蛇咬中,所以在你体内混合的毒素,不下五种,而且既有动物毒素,又有植物性毒,混乱得一塌胡徐。这几年,他已帮你除去体内那些源于动物的毒素,又以五毒园的纯阳毒草冲合其他阴寒流毒。如果不是因为毒性产生变化,你早该清醒了!” ------------ 第二十七章 干将神剑显锋芒 顿了一顿,这小鬼若有所思的可笑接道:“这个姓武的虽然环,不过他倒是坏得很有头脑。光是为了造就眼前局面,他能够防忍一、二十年,这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事,我还真是佩服他的强力! 月癸喳呼道:“不用在那儿欣赏这位高明的对手了!你倒是想出如何对付这个心怀鬼脸的武靖扬没有?” 小桂以一贯的轻松,霍然笑道:“方法是人想的。怎么可能没有?只是,眼前少爷我另有要事在身,暂时没有时间理会这个混球。” 狄笙不禁在心中暗想:“还有什么事比化解这场江湖风暴还重要?你这小鬼恐怕只是信口开河,随便胡诌害了!我老猴子才不信你真有本事对付益尝山庄的圣手武靖扬。” 史蛟却是心直口快,脱口问道:“还有什么事,会比消解这场江湖风暴更重要?” 小桂耸肩谈笑:“我必须去寻一味灵药,救一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但是……”史蛟犹豫道:“只为了数一个人的事,难道不能等?据知,若是早一日消的这场江潮灾劫,可以挽回的人命却是无可数计。” 小桂平静道:“所谓灵药,出世必有机经,错过机缘,只怕挥再等百年才有机会寻着。 我想,我和病人都没有时间再等一百年。” 狄笙颇不以为然道:“假设你真有本事阻止这场腥风血雨吧!难道,一个人的性命,会比无数人的性命重要?若是如此,你不觉得为救一人而牺牲全天下,是一件自私的事?” 他这话指责的意味颇重,听得其他三小眉头微皱,觉得过份了。 小桂却是有趣的笑了:“老猴兄,你可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呐!不过,你可知道我的外号为何?” 狄笙疑道:“人家都称你为笑月修罗不是吗?你为何问这个问题?” “那么!”小桂古怪笑笑:“你可知修罗的本质为何?” 不待对方回答,小桂已由然接道:“所谓修罗者,好战、嗜杀,而且自私冷酷。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确会为一个而牺牲天下众人,如果我已经认定那唯一的一人,果真对我非常重要的话!” 这小鬼突然变得凄幽的口吻,不禁令戏波猴这个江湖老马,暗自在心头打了个突。 狄笙这下子可真是见识到了,眼前这小鬼属于修罗的个性,而这项见识,竟令他心里发毛,为之语塞! “这小鬼果真是不折不扣的修罗化身”这个念头,蓦地闪过狄笙脑中。 小桂神色一因接着道:“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操心。眼前这场武林浩劫,不过方兴未艾,还没发展到真正火辣热闹的程度,就算我要插手,时机也尚未成熟。所以,我才能安心先去寻药!” “早说嘛!”小千嗤地笑道:“时候未到就时候未到,你干嘛故意将人家狄副舵主吓得一怔一怔。” 小桂睨眼接道:“谁叫他不相信我有办法对付武靖扬!我如果不吓唬吓唬这位猴兄,他岂会把我这个修罗当真?” 狄笙恍然大悟:“小鬼,敢情你是在玩我?” 小桂嘻嘻一笑:“谁叫你小看我?” 碰到这个小心眼的小鬼,狄笙这只欢波猴不禁哭笑不得的窘怔当场。 其他三小却是早已笑得打跌,就连操舟的史蛟,也都因为强忍着笑意,脸上表情憋得甚为怪异。好在西旅已到,分散了风神四少的注意力,也令狄笙免除了更多的尴尬。 不等史蛟泊好船只,小桂等人已然一跃上岸。 月癸急忙问道:“老猴子,萧舵主可是率领本舵其余功力较佳的弟子,来此协助铁桨门应敌?” “正是。”狄竺忙不迭的点头。 小桂笑道:“战场何在?带带路来也!” 狄笙本性是谐谁幽默之人,如今逐渐习惯小桂顽皮押戏的个性,不禁忘形唱道随吾去也! 他身形一纵猴模猴样的奔跃而去。 史蛟有些诧异的瞪大眼,奇怪这位副舵主发生了什么事? 小桂等人相顾失笑,嘻嘻哈哈的追着狄望背影飞掠而去,好像他们并不是正要赶赴一杨杀伐,而是准备前去参加某个欢乐派对似的,史蛟茫然嘀咕道:“他们是不知轻重?还是,已经看透生死,定力超然?” 嘀咕归嘀咕,他回头招呼刚刚找达岸边的百途名兄弟,众人气涌如山的高举手中兵刃,在史蛟率领之下,吃喝着冲向前方…… ------------ 第二十八章 刁蛮小帮主 白承志身为人子,自是异常悬念此战凶危。 他正静静的卓立于二人急斗之处左近六尺,一柄精光灿灿,宽有二指,剑身上隐隐浮现着龙纹的奇异宝剑,倒贴在他肘背上,双目毫不稍瞬,谨慎又专注的凝视着斗场。 小桂看他肘背上出鞘的宝剑,终于恍然:“原来他的外号,是从所用的宝剑和所习的剑法斗在一起而得的呀!” “废话!”月癸嗤笑道:“江湖中人的外号,多得是因此而来,这有啥稀奇?” 小桂笑道:“他的外号是不稀奇,不过他手中那把腾龙宝剑可稀奇了!听说,那是清松爷爷以前用的剑,和青龙宝剑是同一块地底玄钱所铸的兄弟剑,世称双龙神剑,清松爷爷说,双龙如果交会,能够引起雷电大作,挺好玩的!他和清云爷爷就试过,我也有兴趣想试,可惜这两把剑,他们都交给了传人,没留在身边,所以我没机会见识。” 客途呵呵失笑道:“现在可好,你这小鬼既然知道腾龙的下落,势必会想办法将青龙弄到手,也好一尝宿愿,对不对?” 小桂眨眼贼笑道:“答对了!” 月癸兴致勃勃道:“我知道青龙宝剑在哪!自从清云道长将这柄宝剑,连同掌门之职传给他的首徒之后,青龙宝剑就一直随着开当地常门令符代代相传,成为武当派门人的专用佩剑。现在,正由现任武当掌门玉虚道长所持有!” 她的言外之意,乃是要小桂知道宝剑下落之后,想办法弄来试试,看双龙交会是不真能呼雷引电,关于对这档子事的兴致,她可不比小桂稍低,因为——好玩嘛! 小桂好奇道:“这把腾龙宝剑,又是如何传到这位帅哥的手中?” 小千嘿嘿笑道:“这是有故事的!而且,还与咱们的冷冰冰月癸小姐有关。” “真的?”小桂兴趣漾然道:“我最爱听故事了,说!” 小千干咳一声,嘻笑道:“这可得从腾龙宝剑的传承说起。……就像青龙宝剑一样,腾龙宝剑自从当年,由清松道长传给他所收唯一的欲家弟子白鹤曲云生之后,便也在武当俗家弟子中代代相传。不过,和青龙传承方式不同的是,昔日,白鹤为了不使腾龙宝剑成为俗家弟子的私人传家之物,曾何下规矩,就是当此剑传承财,所有下辈俗家子弟必须在师们尊长和掌门人面前,公开较技,最后之优胜者才有资格得此宝剑。” 客途笑道:“武当报家大业大,但必传家弟子也不少。历来,这项宝剑的传承竞争,一定相当厉害。” “那当说!”月癸扮个鬼脸道:“武当派还特地将此项竞争,定名为腾龙大会,这个大会可是他们武当派很盛大隆重的一项比赛。” 小千接口道:“这个大会也是武当欲家弟子,同辈之间一项非正式的排名赛,相当受到武当欲家弟子的重视。能够在腾龙大会上进入决赛的武当弟子,等于就是同辈中的精英分子,自认会名动江湖。所以,每次腾龙大会之后,总有些人一战成名。 “这么说……”小桂眨着眼道:“这位白帅哥可是精英之中的佼佼者喽!难怪他的剑术还不太差。” 小千贼样笑道:“这位白少门主能够在两年前的腾龙大会上夺魁,说起来,咱们的冰冰儿功不可没!” 月癸叹道:“奥牛鼻子,你别老是给我乱改名字!还有,人家夺魁关我屁事?你干嘛笑得满脸狼样?” “到底怎么回事?”小桂和客途好奇的同声问。 小千嘻嘻笑道:“咱们这颗火爆辣子,不是曾经救过人家白少门主嘛!那时,白承志因为被一个比自己年少许多的小孩所解救,所以自尊心上,受了点不大不小的刺激。他因此再回武当山间关苦练绝学,结果天不负苦心人,他年未及冠便已练成七曜剑法。二年前,武当召开腾龙大会,他因而技压群雄,捧走腾龙宝剑,更蒙掌门人玉虚道长亲赐七曜腾龙的外号,从此名动江湖,成为武当裕家弟子中,最年轻的名人。你们说,这是不是月癸的功劳?” 小桂咯咯笑道:“这和我学医的情况很像嘛!由此可见,好面子可是男人的本色。” 说着,他们四人就在这重围圈外,咭咭咯咯笑开来! 笑声在沉窒且但寂的此刻听来,显得格外的突兀而又刺耳。 月癸吐着舌,嘘声道:“严肃一点!人家在里面拼老命,咱们却在这外边听故事、说笑话,这样好像太过份了些!” ------------ 第二十九章 荒岛廛战 月癸机伶道:“会是你们的死对头,龙虎山的阴阳门在找碴吗?” “很难说。”小千寻思道:“据我所知.和茅山一样修习神通法术的门派,除了阴阳门,安徽的凤阳派、鄂北的黑巫教、川中的盘三门,都是闻有实力的术法之流。如今,天下正乱,这些门派的法师、术士,若欲趁势出头,自然会以挑战茅山为目标。” 小桂不死心的追问:“你师父既然已经差纸椅来传谕,那纸带身上的字迹,应该不是他或玄清道长的访令,否则也不用麻烦另加铃记,是不是?那个叫你放手去做的人,到底是谁,能让你笑得那么乐?” 小千哄笑道:“你这小鬼分析事理果然一针见血,精明的紧。那个鬼画行的铃记正是我师叔祖的独家令符,他原本隐居已久,此番竟又回山坐镇;这事已非寻常。再说,我师叔祖的脾气已经算得上宽厚的了,如果挑衅一方大过恶毒,他从不轻易反击,以免造成对方自食其果。然而,这一次他既然嘱咐我放手通杀,显然是有人联手找咱们茅山的晦气,欲亡茅山而后已,所以惹恼了咱的这位老大人,特准我全力反击,我当然要乐了!” 他微微一顿,见小桂等人似乎还是不太明白,便又解释:“你们别以为茅山法术厉害,门下弟子就能凭此为所欲为。其实,为防止门下弟子传法逞凶,茅山的派规也森严的很,就算有人挑衅斗法,如果我们报复过当,也得议处。否则,会有二十年前,四师伯重誓瞬间这个事发生?如今,我获准通杀,表示不用担心是否报复过当,尽管放手歼灭挑衅的对手。如此一来,我在遇上斗法的同道时,自然更容易挥洒,也不用等挨了揍才能放手反击,这种事当然让人痛快。” 月癸份个鬼脸道:“看不出你们茅山的规矩还真多。不过,你们的祖师爷订下这么多绑死人的规矩,难道不怕自己的徒手徒孙吃闷亏?” 小千笑道:“吃亏是在所难免的事。但是吃过亏,保证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以免丢了自己的小命,所以,基本上还是有利无弊。如果不是经过如此严格的考验和磨练,茅山哪能代代相传,越演越盛?早不也和一些末流法家一样,烟消云散了!哪还有机会传承到今天的一百一十余代门人。” 客途呵呵边笑:“原来,你正从百余代的束缚中获得解脱,无怪乎会如此乐透了!” 他们四人轻松写意,谈笑风生。小舟随波逐流,渐渐落向一应看似无人的湖中荒岛。 月癸心血来潮道:“咱们上这岛去逛逛如何?” 小桂撇嘴道:“这岛上显然没有人烟,有啥好看?咱们不如加把劲,划到君山那头,刚才的船老大不是说,君山上面有座铁桨门经营的湘妃阁,里面有酒有菜、有好茶,还可以遥望湖畔岳阳楼、慈氏塔,光景可不比眼前这座鸟岛强得多。 月癸道:“可是,湘妇楼我已经去过百八十回,那里的酒菜吃来吃去,不就是那么几样。那些什么二妃墓、岳阳楼,更是看得不想再看。眼前这座小岛,我却从来不曾上去过呢!” 小桂故意学着她的口吻,狭谑道:“这个洞庭湖距离你家乞丐窝不远,你自是常来。君山上的湘妃阁,你自然也吃得腻味透了!可是,眼前我和师兄可是第一次来此游湖,我们却从来不曾上过君山,吃过湘妃阁的好酒好菜呢!” 月癸知道这小鬼故问使刁,眨眼精明道:“那你们先陪我上这小岛逛逛,我再陪你们去君山吃料理。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小千绕口令似的逗趣道:“为什么要我们先陪你上去?你为什么不先陪我们上去?” “笨!”月癸白眼道:“若咱们先上了君山,行踪一台,我家的徒子徒孙缠上门来,或者,史蛟他们换好船寻了过来,咱们哪还会有机会,如此逍遥自在的到处游荡?” 客途呵呵失笑:“洞庭湖上帆影处处,咱们又不掩行踪的随波逐流,你能确定没有人正留心着咱们去向?万一,你家的乞丐兵见你在这岛外失踪,他们岂会不大举寻来?” 月癸咯咯贼笑道:“等他们寻来,咱们反正已经上了荒岛,说不定正可以和他们玩玩捉迷藏呢!” 小桂奇怪道:“这个岛看起来没什么奇特的嘛!你干啥如此死心眼,非要上去不可?” 月癸一怔,挽着后脑勺,迷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心里就觉得好像非去不可。” ------------ 第三十章 水塘斗法 上过了君山,吃够了湘妃阁的名菜,更在向晚艳霞之中,西眺洞庭的绚烂落日,天际归航之后,小桂终于心满意足的踏上小舟,上溯流江,往湘西一带的深山密林中行去。 根据史蛟的介绍,小桂他们所换的小船有个名头,叫三吴浪船。这种浪船,本是航行于浙江西部至苏州,纵横七百里内所专用的小船。此般虽小,却也装配有窗户、厅房,适于远行。 但是,这种浪船有一个特点,就是船上的人和物,必须保持两边平衡,不能有多达一石的偏重,否则就会倾斜,因此这种船也俗称天平船。 史蛟之所以选用这种浪船,主要是取它的轻巧,适合于在迁回曲折,水流平静的溪道中航行。 不过,这种船若是过上水急浪大的流域,或就行之不得。因此,他们这趟上行水路,至多只能行至湘、贵交界之处。 至于,接下来的路程,小桂他们便得改行陆路,直接超过苗岭,进入苗疆地域。 当然,史蛟“送君”,也只能送到苗岭以前。 听完史蛟详尽的解说,小桂并不在乎未来的旅程是坐船,还是爬山,他倒是遗憾,和史蛟三人相处的时日已无多。 自从贝氏兄弟们落的潜水脱逃之后,这小鬼心血来潮,决定在水底功夫上好好琢磨一番。 想学水功,自然得找诸水之人来教。眼前,有谁比史蛟更适合教授这门十八般武艺之外的第十九门功夫? 于是,在行船翻江的日子里,稍有闲暇,小桂便拖着史蛟跳入流江之中泡水。从浮游到游泳,自生擒鱼鳖,剥肉即吃.至水中机物,借水换气等等门路,这小鬼没有一样不感兴趣。而,只要是小桂有兴趣学习本事,他一向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凭他的资质,一旦有心用功学习,进展之速,可谓一日千里。 碰到小桂如此的学习天才,连带的教导之人都有非凡的成就感。史蛟教得兴起,毫不藏私,便是连一些水底脱琐,水中搏斗所需的特殊诀窍,亦是毫无保留的氢囊以授。 不光史蛟乐于将自己所知,一切与水有关的技巧、本事传授给小桂。便是马超和杨拾郎,也因为常被小桂拖下水陪他试身手,他们的水中经验,亦都完全被这小鬼所吸收消化,直令他们对小桂学习能力之强,倍感惊服。 当他们所乘浪船,航抵此行的水路终点——一座名为洪江的江边小镇时,小桂在水中的本事,已不下马超和杨拾郎这二个打小即在水里长大的汉子! 如今,在码头上,望着被阳光晒成和自已三人一样古铜的小桂,史蛟他们充满感情的拍扶着小桂肩头,无言之中,真情流露。 良久,史蛟方道:“小鬼,自己保重,这一路来,咱们虽然没有碰上其他麻烦,但不表示敌人就此罢手。以现今的情势看来,只怕早已有人正虎视耽耽的隐于暗处,等着算计你们,你们四人可得千万小心谨慎!” 马超亦道:“是呀!尤其,你们进入苗疆之后,更得注意,听说,苗子们的风俗习惯,和咱们汉人差异颇大,你们可得提防。别让人给陷害了。那些苗子一个个都野蛮得紧,若是不小心犯了他们的忌讳,怕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小桂谑道:“如果真是碰上苗子们不讲道理,那我教找条河跳下去,保证他们追不上我。” 杨拾郎狎谑道:“追不上你没关系,他们只要追得上最不擅泅水的宋哥儿,你们可就变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呢!” 小千糗大的杠杠鼻子,憋笑道:“唉!我真的是命中缺水,犯忌呐!所以才学不好游泳的。不过,没关系!听说一般苗子对巫师挺敬畏的,如果我真的不幸落入苗人手中,说不得只好委几手茅山法术吓吓这些苗子,搞得好,也不定他们还会把我当做神人,供起来崇拜有加哩。” 月癸糗谑道:“通常,会被供起起拜的,都是死人,而非神人!你最好想仔细点。” 其他人闻言,不由得齐声哄笑。 经此一阵诙谐打趣,倒也冲散不少依依难舍之情。 史蛟再度提醒道:“路上,你们自己多加小心了,我们会在铁桨门,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小桂四人直道放心,这才和史蛟等人拱手作别,转进小镇。 此镇不大,是因临江而繁荣。因此,镇上不乏车、仍、店、脚诸般行业。这些行业,多数为龙蛇混杂之属,自然街上来往的行人三教九流俱全,多的是言谈粗旷的人物,黑话术语更是满天飞,到处充斥着野气和狂器。 ------------ 第三十一章 苗疆施法 饶是这些如狼似虎的条条大汉凶狠惯了,恶霸极了,如今亲眼看着一个个的大活人在熊熊毒火里,或者挣扎扑滚,或者翻爬蜷颤,耳中听着火炙人肉的嗤嗤之声,鼻里闻着中人欲呕的焦尸气息,没有人不感到恐惧震骇的,没有人还有勇气耍狠卖凶。 因为,他们直到此刻才真正见到,另一种较刀起魂断,血溅十步更为残酷百倍的死亡方式! 正与客途动手的元香魁惊怒的无比复加,口中疯狂嘶吼道:“冷若冰,臭乞儿,你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段呀!” 他几番冲突,想会下客途前去截击月癸。 但是——客途威猛刚烈的攻势,有大半冲着这位龙虎会的大阿哥而发,因此,元香魁固然愤恨,却也走脱不开,空自气炸心肺。 客途冷冷道:“大当家的!你既有本事率众想要夺宝残命,就得有勇气接受任何后果。” 元香魁发须惧张,嗔目咆哮的加快速度,想要摆平客途,再去整治月癸。奈何,客途可不是易与之辈,亦非省油的灯呐! 元香魁就算有四名凶悍狡猛的手下助拳,若想打败客途,恐怕得加把劲,不止一把而已。 那边——小千一边与三名凶悍如虎的龙虎七环所属狠拼,一面在心里暗自嘴咕:“乖乖!这颗辣子不爆则已,一旦狠爆起来,心肠可不比小鬼悲慈多少呐!她果然有烈火神君性烈如火的遗传,难怪四师伯要帮她取个既阴且柔的月癸为字。如果不如此加以平衡、天知道这丫头会狠成什么样子?” 月癸经此一阵毫不留情的猛轰狂炸、震惊场面之后,倒也未曾继续痛下煞手,只是以无情竹和那些斗志全失的龙虎会之属周旋而已。 正与小桂较手的冷刚,骤然爆起,狠劈数十掌。 小桂嗤地一笑:“兄弟,真正的斩掌,使出来至少得有我这种火候。注意看着了!” 说着,他旋身而动,双掌如刃,蓦地抡扬飞抛.刹时,无数幻成飞刃一般的掌影,有如火山爆发似的猛然迸溅蓬射! 一声闷吭,手舞鬼头刀的齐百岳已经打着转子旋出,一溜血珠子,随着他旋转之势飞抛入空。 只这一下,这位龙虎台的三阿哥,已被小桂在身上开了三道血口,每道均有寸许宽,半寸深,切口平滑,有如利刃所伤。 另外,邪鼠吴非也在吼叫声中,怆惶惊退。 他头顶上发髻,竟被小桂一掌削落,虽未受伤,却是顶秃发散,好不狼狈。然而,小桂掌势虽狠,冷刚却也像横了心似的仍按原势扑落! 一阵肉掌接实的劈啦脆响中、冷刚齐肘以下,宛似被利刃所伤,布满纵横血口。但是,四柄蓝汪汪的匕首,不知从何处飞出,爆然射向小桂胸口与小腹! 小桂断叱飞旋,侧身避让,饶是他躲的快,仍被袭向腥侧的那柄匕首擦过腰际,衣碎血溅中,半身立即僵麻! 闪退的他忍不住脚下一软,打了个硠跄。 冷刚却籍着与小桂掌的反弹之力,狠辣扑向月癸那头。 “月癸,小心!” 小桂惊叫甫响,那四柄匕首有如四道蓝色流光猝袭月癸! 月癸方闻小桂示警,已觉有暗器袭至,无情竹立时反带回扫,人亦顺势侧掠。 “叮当”声中,四柄匕首被磕飞,更有一支射中一名龙虎会弟兄。 这人惨叫一声,七孔流血,碰然倒地。 “好毒……” 月癸方自吐出这二字,冷刚漫天扑地的掌势已飞斩而至! 月癸嗔目尖叱一声,手中无情竹以排山倒海之势狂然反扫。 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因应敌匆促,虽是将冷刚勉强逼退,自己也被互击之力震得脚步浮动,跄踉斜退。 这时——又有三柄鬼头刀猛地朝她砍到! 月癸手中无情竹猛往地上一点,借力再度飘退三尺,才刚避开鬼头刀的攻击,忽又闻暗器破空之声袭至。 她又偏身,挥棒息拦,当然一震,磕开一柄淬毒匕首,但是另一柄匕首却已“噗”地射中她的后肩! “月癸!” 小桂惊叫狂吼,撑着半边麻木的身子,倏乎扑向月癸而至! 半空中,冷刚狞笑着再度扬掌,目标是俯跌于地,脸罩黑雾的月癸……一溜冷电摔起,宛如曳空流星射向半空之中的冷刚! 冷刚甫觉寒光袭对,脑中尚未兴起内躲的念头,只觉心口一阵剧痛,再也提不住气,碰然摔落地面。 ------------ 第三十二章 大团圆 小桂有些后悔,自己干嘛提议逛远一点?这会儿,害得大伙儿被太阳烤得浑身冒烟,就快变焦了! “没想到望山跑死马呀!”他唉声一叹:“明明看着那绵延的山岭就在眼前,结果赶了一上午,它依然在天边!” “泄气了?”小千调侃道:“现在你知道,想要追龙寻脉,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了吧!除了腿力要好,耐性也要足够才行。” 月癸挥汗道:“早知如此,咱们应该骑马出来,四条腿终究跑得比两条腿快些。” 这条土道的左侧,是一大片起伏不平的荒野,右面是缓缓斜升的浅丘,土丘上长满人膝高,还带着刺的野草。 往前约模百丈开外,斜坡突起,被顶上有片尚称茂密的杂木林。 客途指着那片林子道:“咱们到那边林子里歇歇腿吧!” “我们举双手赞成!” 其他三人雀跃吃喝样子,逗笑了客途。 四人加快了脚步,朝那被上林子奔去。 就在他们四人刚跃过几块得脚的大石,林中忽然传出一声细微的低呼,像是有人想要呼叫,却立刻遭人捂住嘴巴一般。 四人停下身子,互相对望。 客途叹了口气:“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月癸加注道:“是一个好像正处于危难下的女人所发出的声音。” 小千啧啧叹道:“这种地方,发出这种声音,就表示麻烦。” 小桂揉着脸颊道:“横竖,咱们都要进林子去,不是吗?麻烦,也只有将就了!” 没有任何预兆,他们四人同时投身入空,迅若隼目,锌然扑入那片尚在十丈开外的密林! 一片晶莹如雨,细似飞蝗的暗器,无声无息却又狠毒至极的朝四人暴射过来! 小桂和客途并列而落,当胸交叉,瞬间猛推,普照大千的光影幻象突现,将林中射来的这一大片精芒悉数反震开去。 月癸和小千身形倏闪,扑进林中,只见十多个身披翻坎肩,腰围花布裙裾的苗人,腰佩弯刀,手持吹箭,径自凶悍的狂呼大叫,似在向二人示威。 他们身后,三个长相艳丽,颇具妾色的苗族汉子,上衫凌乱,秀发蓬散的被反手缚在树上。 三个狗雄一般的苗子,正各自捂住他们的嘴巴。 小桂和客途施施然的踏进林内。 “啧啧……”小桂扰着头道:“为什么像这样的事,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让人碰得到呢?” 客途皱着眉头道:“把人放了,立刻该蛋,你们还可以留着条狗命。否则,杀无赦!” 他冷烈的口气是月癸和小千前所未见,小千脑中记忆一闪,想起客途最根此等恶行。 这样苗人似乎不懂汉语,非但未依客途之言放人,反而尖员厉呼着技出弯刀,朝四人杀来。 客途冷哼一声,踏步上前两拿分飞,“砰”、“砰”连声,已有两条牯牛般的大汉被震得口喷鲜血,仰面倒飞! 小桂等人更不怠慢,晃身迎上,掌出如刃,斥杀这群恶苗。 挟持苗女的那三人口中不知嚷嚷着什么,客途听也不懂,懒得罗嗦,蓦地屈指连弹,“哗剥”激响中。三名苗子的太阳穴上,猛地爆闪一朵朵血花! 直到他们三人倒下,他们自己都还搞不清楚是如何被杀。 只这眨眼的时间,十数条原本生龙活虎的狂野苗子,刹时被四人宰杀一空。三名苗女似是无限惊惶的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瑟瑟直额。如果她们不是被绑在树上,只怕早已吓瘫在地上了。 小桂他们抬起地上的弯刀,为三名苗女挑断紧缚在身上和手腕的柔韧野藤。她们三人果然双膝一软,依着树干滑坐地面,半天说不出话来。 客途眉头做母问道:“你们听得懂汉语吗?” 其中一名苗女惊悸的直点头。 小桂拍手一笑:“听得懂就好,否则还真是资事。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截来此处?” 那苗女定了定神,依旧有些哆嗦的开口道:“我叫伊娃,她们是我妹子,达玛和美纳,我们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桃花源。” 她咽了咽口沫,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些人,是野人山的乌鲁族生苗。他们平时很少下山到这里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附近经过。我和妹子们要到前面寨子里,去看亲戚,在半路上遇见他们,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就被他们抓进这座林子里。还好……有你们经过,不然……”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